李老头平日在村子里面也不爱跟人打交道,如今人走了,村子里面的人也没人来。
老房子的大门口挂了白色的白纸,被风吹得缠在了一起。
傅言煮了热水,端出来给沈初:“这里风大。”
沈初已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了,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早上起来就是阴沉沉的,一直到现在都快正午了,也是阴沉沉的。
沈初拿过杯子,回头看了一眼傅言:“我就了,李老头那性格,人走了,也没几个来给他送行的。”
她握着水杯,转身走了回去。
门没关,就这么敞着,方便人进来。
但看到那门口上插着的白纸,大家都明白怎么一回事,平日里面见不得多熟,也没人想上前沾这晦气,都回家把自己家门紧闭着。
沈初刚走到厅屋门前,看到那墙角上靠着的那把油纸伞,她想起几个月前下大雨,李老头给她递了这么一把伞。
那天的风大雨大,雨四面八方地来,那伞根本就挡不住雨,她嫌弃地抱怨李老头手艺不好,他气得直哼哼,她不懂欣赏。
沈初定定地看了几秒才收回视线,抬头看了一眼那木棺,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随即抬腿跨过门槛走了进去,走向李老头的房间。
这是她第二次进李老头的房间,别看李老头吃得粗糙,却是个有洁癖的老头,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那梨花躺椅有了年头,但被保养得很好。
房间里面的东西不多,架子上放的都是李老头的字帖书画,最最底下放着他的茶叶。
靠近窗户那是张书桌,书桌的右侧有个毛架,再旁边放着一大叠的宣纸。
李老头这人平日没什么爱好,不是钓鱼喝茶就是练练毛字,以前下雨的时候,他就在房间里面写毛字。
沈初看过他的字,出乎意料的好看,她还调侃过,李老头要是想开了,出去卖卖字画,也能挣不少钱的。
想到这里,沈初不禁走过去,想把他的字画整理好,到时候一并带走。
拿起宣纸,突然一张纸条掉到了一旁,傅言俯身捡了起来,递给她。
那字条不过她拇指大,上面只写了一串数字。
那是她的电话号码,八月份走的那天,她特意留给他的,可他嘴硬没要,两人萍水相逢,不用再联系了。
那天他当着她的面就把字条扔到一旁了,没想到如今这本该被扔掉的字条现在出现在这里。
沈初抿了一下唇,把字条撕了,反正也没有人需要了。
她把字条撕了,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面,看了一眼傅言:“我那天晚上到医院的时候,李老头就把遗言给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再另外留下点什么。”
傅言帮她折着那些字帖,都是一些诗词,并没有特别的。
两人花了将近半个时的时间才把李老头的那些字画整理好,被清空了宣纸的书桌上干干净净的,只剩了毛和砚台。
李老头没有留遗书,他要的,那天晚上全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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