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北琛那双本就漆黑沉敛的冷眸,骤然间就缩了缩。
裴欢。
那个十七岁的女孩,年纪宁暖要叫一声姨的那位。
商北琛对裴欢的印象并不深刻,最开始听宁暖起这个名字,也是左耳听右耳出,甚至连这只有两个字的姓名都记不住,原因是未曾在这方面用过心。
最近宁暖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名字提起的太过频繁。
“今天真的没时间,裴欢不好总请假来帮我照顾外婆,我要在家,就不出去啦……”
“商北琛,你别为难宋湛南,不是他不给批假,是我不让裴欢总请假的。”
“……今天裴欢上白班,下班后她过来照顾外婆,我们可以见面了,不过见你之前,我要先去跟前同事们一起聚餐唱K。”
“裴欢来了,我现在出门,唱K快结束的时候打电话给你?”
所以,裴欢昨晚应该是陪宁暖外婆在家。
六十几个未接来电……
商北琛迈开长腿走去卧室门口,轻轻地把卧室门关上,等到彻底隔绝了门内门外的声音,才走去露台上,回拨了宋湛南的号码。
“啪。”
他深深皱眉,点上了薄唇上轻咬着的那根香烟,沉冷的视线俯瞰着远处的城市。
今日天气并不好,但也算不得多坏,可今天清晨的城市平白看上去如末日般,仿若一片凝固成型的焦土。
一个不留神间,似乎就会坍塌成骸。
宋湛南电话接的并不快。
响了十几声,快自动挂断时,手机那端的人才接起来。
“刚才在安抚四嫂她姨。”宋湛南的声音变得跟平时完全不一样了,有些沙哑。
停顿半晌。
他再次开口时,语调里有了几分从喉咙深处发出的沉重,“四嫂的外婆昨晚心脏病发,送到医院抢救无效,过世了。”
这次换成商北琛停顿了半晌。
哪怕在看到裴欢六十几个未接来电的时候就已经猜到。
直到指间的烟静静的即将燃烧殆尽,男人喉结滑动了下,深冷的道:“先走其他流程,常规处理,等宁暖过去见她外婆最后一面。”
……
天气乌沉沉的。
叫人一时间分不清楚这是几点。
昨晚睡时她特地没合上窗帘,想着可以沐浴早上的晨光醒来。
宁暖难得的睡了一个自然醒,不过她的生物钟时间也差不多就是这样。
红枣豆浆的味道飘进鼻息。
她懒得动,脸枕着柔软的枕头睡醒的,姿势也是跟深夜睡时一样的趴着。
闻着满屋红枣豆浆的醇香味道,她扭过头去,缓缓睁开了眼睛,结果一睁眼就看到了站在大床边的男人。
“醒了?那先起床。”他几乎是附身凑在她脸前的,嗓音异常低哑,深沉,指节分明的大手隔着被子,落在了她的背上。
宁暖:“……”
商北琛一身黑色西装,剪裁考究,较比往日的黑色西装,更显深谙,里头穿着一件挺括崭新的白衬衫,还打了条黑色领带。
这么严肃的打扮。
严肃到近乎死板的程度。
宁暖见过他打很多暗色系的领带,黑色的却是第一次看到。
男人大手摸在她滚乱的头发上,眉头皱着,低声哄道:“起床了,洗漱,出来吃早餐。”
宁暖不敢不起床。
以为他有什么急事要去处理,毕竟穿的那么正式,打了黑色领带的关系,莫名还显得有了几分冷硬与凛冽。
宁暖有动作后,还没去掀开被子,就发现男人先她一步,帮她掀开了身上大大的被子。
她身上穿着男人的衬衫。
下床时,男人依旧先她一步,身高腿长的蹲下身来,拿起拖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