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昙有点不服气。
沉樱暗暗的打量了一眼萧樾的神色,就上前领了她离开“好!那我们先出去等!今天叨扰宁王殿下了,谢谢您的款待!”
“宁国公主客气了!”燕霖略一颔首,态度不冷不热。
沉樱牵着武昙离开。
武昙却也不会在这种场合胡闹,倒也没做声,很乖巧的跟着她走了。
待到她们离开之后。
萧樾就朝燕霖递过去一个眼色“请宁王也屏退左右吧!”
这位晟王爷似乎是有备而来!
许畅心中莫名的就添了几分紧张。
燕霖与萧樾对视片刻,就心平气和的摆摆手“你们也先退下!”
许畅迟疑了一下方才拱手领命,带着殿内伺候的宫人退了出去,顺便合上了大门。
先开口说话的是燕霖“晟王爷要同本王私底下说什么?”
萧樾低头,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拿碗盖拢着杯中茶叶,唇角扬起一个淡淡的笑容来,开口的语气也是不徐不缓“宁王住在宫里,何副统领暗中紧急调遣了上千御林军进凤鸣宫生事,你不会没有察觉到吧?”
燕霖落在他侧脸上的视线没有半点变化,只是随后玩味着抿抿唇,反问“所以,晟王是来兴师问罪的?”
“哈……”萧樾一笑,忽的就神清气爽起来。
他把茶碗放回桌上,站起身来,脸上带着莫名愉悦的表情,居高临下,顺势俯瞰了燕霖一眼道“恰恰相反,本王是来邀功的!”
燕霖的眉心一蹙,神色也难得的带了几分迷茫。
萧樾继续说道“原是该你出面维护的,现在本王的人替你做了,这可是一份天大的人情,宁王仔细想想该怎么还了本王吧!”
说完,抬脚就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燕霖只觉得他这话可笑,但是这个人我行我素,又完全叫人拿捏不住。
萧樾看似是真的要走,并没有什么欲擒故纵的打算。
燕霖脸上突然就浮现一丝恼意,在他开门之前突然叫住了他“晟王爷!”
萧樾止步,却未回头。
燕霖盯着他的背影,冷冷的反问“你又如何敢于肯定你这是送了本王一份人情而不是坏了本王的大事?”
他们两个,说不用太透。
皇族之中,就算是亲兄弟,能做到不互相猜忌互相碾压的都寥寥无几,更遑论其他。
萧樾保了燕北,就认定燕霖欠了他的人情?
燕霖觉得他这逻辑太不严谨了,甚至于十分的荒唐。
萧樾回转身来,对上他冷漠嘲讽的表情,面上就更是多了几分春风得意“因为宁王殿下你命不久矣,你没必要为了那些注定不能长久抓在手里的东西去算计,更不需要那些注定不是你的东西去排除异己。”
这样的话,实在是太直白也太残忍了!
虽然在这北燕的皇都之内,人人都知道宁王燕霖活不长久,可却没有一个人会在他面前把这些话说给他听。
萧樾就这么一针见血的指出来了。
按照常理来说,燕霖是该愤怒的。
可是——
没有!
别说愤怒,他的脸上,甚至连一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被激发出来。
少年的眉目清朗,略带了几分苍白和虚弱,却始终是一副淡漠到了骨子里的平和的表情。
面对生死——
萧樾是看惯了萧植的歇斯底里的。
可是眼前的这个少年,或者他更像是个还没用完全成长起来的孩子,却反复已经将生死看透了一样。
萧樾虽不会自诩是什么良善之辈,但也不是那种会以接人疮疤为乐的狭隘之人。
此刻他看着眼前的燕霖,却是再一次缓缓的笑了,语气依旧冷淡“看吧,本王猜的果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