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不知道,你试图送给陈平安那份机缘,差点害死了他。大隋皇子和宦官,宁姚,刑徒刺客,那古怪道人……陈平安差点死在这条线。”
汉子皱了皱眉头。
杨老头换了一个话题,“以往负责坐镇此方天地的圣人,往往任第一件事,是查看那四件老祖宗留下的压胜之物,第二事情是来我这边,打声招呼,但哪怕是这些个圣人,其绝大多数人,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还有两种人,不会来我这边,第一种情况,多是早期岁月,那会儿东宝瓶洲佛家势力昌盛,秃驴和尚还很多,这拨人是不敢来,怕沾因果。另一种情况,是齐静‘春’这样的,边根本是故意不告诉他真相,巴不得齐静‘春’与我起了冲突,大打出手。齐静‘春’今天之所以来,是他自己琢磨出了余味,或是……”
老人脸‘色’凝重,“这种情况可能‘性’太小,后果也太大,无法想象,我希望不是,也……应该不是。”
小天地之,又别有‘洞’天。
齐静‘春’坐镇一方,杨老头则像是藩镇割据,且没有半点寄人篱下的迹象。
杨老头感慨道:“齐静‘春’那位先生之前的一位儒家圣人,说‘圣人竭尽目力,以规矩准绳,以为方圆平直’,意思是什么呢,简单说来是你们这些老百姓啊,要感恩至圣先师的大恩大德,是他老人家‘花’了老大气力,穷尽目力,才订立下这些规矩框架,以供后人在其行走,不遭灾厄横祸,下辈子才有继续投胎做人的机会。”
汉子挠头道:“师父你跟我说这些做啥,我也整不明白,郑大风才能跟你聊。”
杨老头笑道:“你李二要是能聊,我反而不开这个口了。一个说,一个听,一个问一个答,刚刚好。”
杨老头站起身,举目远眺,“如果有一天,那孩子能够活着走出小镇,在外边闯‘荡’个几十年后,一定会惊讶,原来当初那个家乡小镇,是如此之大。”
师父站起身了,汉子也只好跟着起身,他虽然不会溜须拍马,可规矩还是懂的。
杨老头说道:“你也别留在这里了,带你家那个泼‘妇’,去一个地方。在东宝瓶洲,你这辈子都没希望破境。宋长镜是个小心眼,以后被他压着境界,你不嫌恶心,我这个当师父的还觉得恶心人呢。对了,儿子‘女’儿,你要是真舍不得,可以带走一个,大不了少分走一点齐静‘春’的馈赠。”
汉子问道:“师父,要是我媳‘妇’非要两个娃儿一起带走,我咋办?”
杨老头怒道:“你家到底谁做主?!”
汉子一脸天经地义道:“她啊!”
老人深呼吸一口气,挥手赶人,“滚滚滚,一家四口都滚,爱咋咋的!”
汉子走下台阶,突然转头问道:“那师父你?”
老人坐回板凳,伸手去‘摸’口袋里的旱烟丝,发现已经空无一物,收回手后,脸‘色’平静道:“还能如何,等死而已。”
汉子走到那边檐下,没来由转头笑道:“我觉得马苦玄带不走那样东西。”
老人神‘色’灰暗,自嘲道:“他要是带不走,那真是谁也带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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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四姓十族突然得到消息,三天之内,所有外乡人必须全部撤出小镇,骊珠‘洞’天暂时只许出,不许进。
虽然怨气滔天,但是到最后竟然没有一人质疑此事。
东行队伍当,李家老祖不惜亲自出面,暗护送那位正阳山小祖宗离去。
第二天,小镇西边极远处,传来一阵阵轰隆隆声响,如地牛翻身,惊天动地。
原来是那头正阳山搬山猿,真真正正拔起了一座巨大山峰。
现出千丈真身的老猿,正要将其扛在背。
老猿肩头猛然一倾斜,似有重物压在肩头,老猿抬起头,眯眼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