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信啊,怎么不信。」
谢松照偏头轻轻咳了两声,顾明朝起身又给他取了床褥子来,谢松照挣扎着拒绝,「明朝啊,我只是嗓子痒,不是冷。」
顾明朝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垂下眼睫,装得一副委屈样的看着他,「再盖一床吧。」
谢松照闭眼叹气,「好……」
顾明朝麻利的给他盖上,把被角掖得严严实实的,「睡吧。」
谢松照想扶额叹气,「明朝啊,我才醒。」
顾明朝转头看着他,「行,那你吃桂花糕吗?」
谢松照看着他像个没事人一样,犹豫了,「明朝,你回京见到陛下了吗?」
顾明朝脸上闪过的一丝恼怒没有逃过谢松照的眼睛,旁人若置喙他的决定,冷上几日,也就想清楚了。但顾明朝不一样,得跟他剖心剖腹地说明白。
谢松照斟酌着话语,「明朝,你……」
「你想说什么?」顾明朝抬头看他,眼眶已经红透了,颤声道:「我在路上已经说服自己了,说服自己陪你去北疆,你为什么要再说一遍?」
谢松照摸了下他都头,「明朝,蒙古已经平复了内部的斗争,准备向南扩张了。龟兹有意和亲蒙古,但蒙古却想送他们的公主来燕都。所以北疆我必须要去。」
「我……我问你,半年,你能等我这半年吗?我肯定能很快学会的!我对庶务上手很快的!」顾明朝望着他,眼神里的恳求和害怕刺得谢松照心疼,但他还是摇了摇头,顾明朝缓缓低下头去。
谢松照摸着他的头,缓缓向后,捏了捏他的脖颈,「明朝,我想,还是要跟你说我的打算。因为你已经能站到了我的身旁,想我所想,虑我所虑了。」
顾明朝将头埋在褥子里,费劲儿的点头。
谢松照轻声道:「明朝,我是说如果,如果!如果我万一在北疆发生了不幸,你会不会怨恨谁?」
顾明朝愣了一下,「我能怨谁?怨嘉祐帝同意了你去北疆,还是怨你不顾自己?我只能怨恨自己走得太慢……」
「我就知道……难道你还要担着我的命走完一生吗?」谢松照摸着他的脖颈。
顾明朝不说话,谢松照继续道:「明朝,你现在紧紧靠着我,舍不得放不下,究其根源,还是你的人生没有见到过更广阔的天地,见到的人还不够多,你最近几年的人生里,全是我……」
顾明朝抬头,坚定地反驳道:「不,在遇到你之前,我就已经见过天地了,在遇到你之后,你就是天地。」谢松照放在他脖颈上的手像是被烫到了,缓缓缩回来,顾明朝补充道,「你教我诗书礼仪,让我脱胎换骨,没有你,今日的顾明朝已是一具无人收殓的白骨。」
谢松照惶恐道:「明朝,我非圣人,只是一俗人,当不起你的这番话。」
顾明朝反问他,「那你说的那些大道理,能抚慰人心的伤痕吗?」
「不能。」谢松照闭眼。
顾明朝看着他淡薄的身子,轻声道:「是啊,万丈红尘拉不下一个谢松照。」.z.br>
昏暗的室内的灯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熄掉了,谢松照结喉上下滚动,「明朝,你的人生才开始,还有往后的几十年,会认识更多的人,我是你的师父,该教的我都已经教了。」
顾明朝起身,微微靠近他,「谢松照,你看我,我眉眼低垂的模样,是不是很像你。」
谢松照抬手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推开,「不像,顾明朝就是顾明朝,谁都不能把你变成别人。」
顾明朝嗤笑,「是,你连知道我处事狠辣都不会直接指责我,而是将我带在身边一遍一遍用润物无声的方法改变我,一次又一次跟我说君子之道。你想要什么样的顾明朝?」
谢松照叹气,「顾明朝。我从未想过要你变成什么样,我想的是,以后你处事温和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