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归鸿将刀插回鞘中,怜悯的看了眼温孤绛都。
谢松照轻声道:「她的子民被屠戮殆尽,我怕她会以牙还牙。苍月,你去试探一下。」
窦思源沉默的看了站在一堆尸体中间的温孤绛都,颔首慢慢踱步过去。
另一边杨太后看着顾明朝从满是袖子里摸出来谢松照的官印,半晌,终于退步,「好。念一,你去拿纸笔来。」
顾明朝道:「我无需纸笔。」说着将衣袖的内衬撕了下来,就是坐下,铺在腿上,「我用这个写,这云雾绡每年燕都里只有五匹,三匹都在雍昭侯府,府里除了我,也没有人穿。再盖上松照官印,太后娘娘,这诚意如何?」
杨太后不做声,看着他用指尖就着伤口上的血,在绢帛上金钩铁画,看得她眉头深深皱起。
顾明朝站起来,「太后娘娘请细看。」
杨太后微微舒展了些眉头,要将文书收起来,顾明朝却道:「太后娘娘,不给松照过目吗?」
谢松照强撑着要阖上的眼皮,听到叫他,抬起头来,「何事?」
顾明朝看他额上冒出细细的汗珠,顿时懊恼不已,这字什么时候不能看,真是蠢货,非得现在给他看,手上还是将绢帛展开。
谢松照只一眼就愣住了,若非他现在手腕痛得厉害,恍惚都要以为是自己写的了,「你写的?」
顾明朝轻声问,「像吗?」
谢松照颔首,「如出一辙。去吧。」
顾明朝垂着头叠好绢帛,双手交给了杨太后。
杨太后颔首,「哀家的文书,即刻发出。」
顾明朝拱手道:「有劳。」
看着杨太后的进了宫城,回头火急火燎的跑到谢松照身边,「你……」
「侯爷,刚刚接到大帅消息,已经控制了城墙上的守卫!」陶成抹着脸上的血,笑得能看见大牙。
顾明朝从旁边伸出脑袋,「你们去帮忙吧,我这边已经没事了。」转头对着尤达招手,「快去,把太医院的太医全部招来,院首带去最近的屋子。还有能用的止血的药都带上。」
窦思源那边有了结果,他劝不了温孤绛都,一脸为难的回到谢松照身边,「松照,我……唉,我母亲是代北人,对于她,我是在说不了重话。她想放火烧城。」
谢松照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顾明朝正在一旁思索怎么把他弄到叹气,「带她去烧摄政王府。把顾长堪的尸体给他,让她报亲友被毁尸的仇。别问他了,他……睡了。」
窦思源刚刚挪动的脚步又转回来,「什么?睡了?!哎呀,这哪里是睡了!这是晕了!你赶紧抱他去太医院啊!别背!一起一放会头晕……」
话还没说完,顾明朝就抱着人走了。
城墙上江宁清点完了人,伸展双臂,「人都处理好了吗?」
「大帅,这话听着怪像是咱们暗杀了他们,您换个说法嘛。」属下眉飞色舞的摇了摇城墙上的旗帜。
江宁笑着踹了他一下,「再抖机灵,信不信我把你扔下去。」
属下放开旗杆,「大帅放心吧,人都处理好了,都关着呢。大帅啊,这一切都不像真的。」
江宁将沾满了鲜血的披风扯下来,「是啊,挺不真实的。半个月不到,临淄就在我们手上了。」说着将披风叠成了块,「走,我们去看看他们那边。」
属下去接披风,江宁却把它揣进怀里,「做什么?这是我夫人亲手做的。」
属下:我就不该多此一举!
沿途的家家户户依然紧闭门窗,街道上雷鸣般的马蹄声像是秋风过耳。
宫墙下的房间里全是伤员在呻唤,顾明朝死死拽
着谢松照的手腕,仿佛只有他脉搏的跳动才能安抚他心尖颤动的慌张。
江宁按着他的肩膀,「你去处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