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枝意是在朝局,后宫,人心里沉浮了二三十年的人了,她初出茅庐,在燕都里被人做局尚且不知,怎么能跟萧枝意相抗衡呢。
她有南帝给她挡住外来风雨,有落晖帮她背万千骂名,她就是忠孝节义,千古难寻的好皇后。
君平低下头,道:“娘娘,您要杀她们吗?”
萧皇后道:“本宫杀她们做什么?她们不比你更知道燕都的辛密?”
君平目光微微有变,梁菱归稍稍缓过来神,看着君平直掉眼泪。
君平感觉自己陷入了死局,在安阳,她毫无施展之地。
而千里之外的南郡,布局才刚刚开始。
在南郡还没吃上几口热乎东西,又转头奔向桂阳,顾明朝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
谢松照捡了块点心道:“你又生气做什么?一天到晚都苦着张脸,比秦大哥都老了十岁。”
顾明朝道:“你还记得昨天晚上你答应我什么了吗?”
谢松照脑门一激灵,嘿嘿一笑道:“这,这等去了桂阳郡再大夫看也不迟……”
顾明朝瞪着他,谢松照清了清嗓子,道:“我是师父,我说了算。”
顾明朝冷笑道:“对,你说了算。”
谢松照随手打起窗子,转回头来道:“咱们这是没出城吧?”
顾明朝道:“听你的。”
谢松照:……
顾明朝心情舒畅的啜了口茶,道:“大夫会开方子,会抓药,你就会吃药。”
谢松照:……
谢松照吐了口浊气,安慰自己,这是个孩子,不要跟他计较,以后就靠他来养老送终了。
大夫皱着眉搭脉,皱着眉写方子,皱着眉抓药,差点就让谢松照以为自己命不久矣。
大夫终于开口了,“你小小年纪,怎么身子虚弱至此?这手,别再提刀了,也不要常常伏案疾书,你这身子,畏寒,现在就不要往南方那阴寒的地儿去了。”
顾明朝道:“南方阴寒?”
大夫道:“南方的冷透骨,北方不一样,北方多披件衣裳就好。”
顾明朝看了看谢松照,道:“大夫,桂阳算南方吗?”
大夫看着他道:“你现在在哪里?”
顾明朝道:“南郡。”
大夫道:“你说南郡为什么叫南郡?”
顾明朝:……
谢松照一口茶呛在喉咙上,连连咳嗽,顾明朝又给他倒了盏茶道:“走了,办完事儿早点回去养着。”
大夫道:“江左那边倒是合适将养着。踏秋河一带也可以。”
顾明朝道:“江左一带不是南方吗?”
大夫道:“那一带的风水好,清净。他的身子就适合在清净的地方养着。”
顾明朝道:“行,多谢大夫,我记下来,尤达,给诊金。”
谢松照拢着袖子道:“以后我就要住在踏秋河畔,三两间竹屋,有棋有茶,再有你给我安排后事,我就知足了。”
顾明朝收拾东西的手一顿,道:“你不想彪炳千秋了吗?”
谢松照道:“我只要能在有生之年看着大周迎来中兴,便足矣,我这一生的愿望,就已经完成了。”
顾明朝麻利的打了个结,没有回话,谢松照慢悠悠的站起来,道:“我去后,就将我的院子一把火烧了,连着我一起。我半生牵绊这土地,驾鹤了也该轻松了。”
顾明朝脸色又不大好看了,生硬道:“行了,早着呢。走了,再不走,什么时候才能到桂阳。”
谢松照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又回头看了看医馆门匾上的杏林二字,心底微微叹气。
哪怕是已经师出有名,快马报知桂阳太守,谢松照刚刚出了南郡不过十里还是遇到了刺杀。
谢松照坐在马车里看着顾明朝手起刀落,微微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