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的视线并未从秋玥脸上转移,直勾勾地看得对方心中发毛。
秋玥虽做贼心虚,但依仗着眼下的形势有利,并不十分局促,还饶有兴致地拨弄下自己的发丝,掖在耳后:“苏姑娘嘴真甜,难怪太后经常夸您孝顺懂事。”
苏婉凝笑而不语,别有深意地继续盯着她的脸,连姜鹏海都跟着不自在,脚下步子迈了两下,挡在秋玥身前。
“姜公公当真是金屋藏娇。李女官八面玲珑,岂是需要公公来照看的。就说方才那句,寻常人嘴里说出来,不知要吃多少记耳光了。偏偏从李女官嘴里道出,就没那么刺耳。如果我有意捋一捋其中的深意,那就是嘲讽我苏婉凝只会表面功夫,嘴皮子动动就是孝顺太后了?!”
秋玥听后银牙紧咬,谁让两人身份悬殊,不得不低头:“奴婢错了,还请苏姑娘责罚。”
苏婉凝走近,看她眼中满是不服的情绪,也不为难,伸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啧啧道:“最近烦心事颇多,可不知为何,看到李女官这张清秀的脸,心里的怒气就平复许多。”
秋玥别扭地将下巴从她手指间挪开:“不如苏姑娘国色天香。”
姜鹏海贯会看人眼色,自然明白苏婉凝欲迁怒秋玥,赶忙插嘴:“小门小户出身的,哪儿有忠伯侯家的姑娘顺眼。姑娘真会说笑。”
亏得平日里压根不会碰面,还是宫里有头有脸的。不然像这种人,苏婉凝早就设法儿惩治了。
好在她已看清“李素兰”耳垂上的蹊跷,陆嘉容也脱身去寻青竹,自己只需守好大门,拖住时间等太后的到来。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太后的轿撵晃悠悠地落地。
“哀家心说,又是梅哲许那个小子犯浑闯祸,没想到是婉凝遇到麻烦事了。”太后鬓发上就插了一只素朴的簪子,看来是就寝后被叫醒的。
秋玥也发现了这一点,眉毛都跟着愉悦地舒展。
太后睡后被扰,想来心情不会大好。
明月姑姑在边上跟着,也是一脸庄重,目不斜视。
姜鹏海能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且能轻易从太后手下捞出李素兰,要说太后宫里没个照应的人,傻子都不信。
只见他谄媚的眼神多次飘到明月姑姑的脸上,都没得到回应,只好斗胆回话:“太后娘娘圣安,今夜事发突然,请娘娘来也是在帮苏姑娘。毕竟姑娘年幼,监管不严导致钟楼走水的罪过,是万万承受不住的。”
苏婉凝心道手段够毒辣,姜鹏海先前还恨不得把你当做菩萨供着,这会儿就立马变脸拉她下水。
她倒不着急反驳,先看看太后怎么说。
“婉凝,哀家怎么越听越替你委屈。难不成钟楼的瓦片掉落砸到人,也是因为你在顶楼出现,踩踏瓦片的缘故?”太后因休憩被打断,怒气正无处消解,姜鹏海就撞了上来。
姜鹏海听话里的意思,眼珠子转了转,不敢轻举妄动。
秋玥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回禀太后娘娘,钟楼在庆国大典之前走水,势必会大举翻修,大兴土木,也不知是否会惊扰哪一路赐福的神仙,到时降罪大燕可就不妙了。”
太后冷冷地瞥了眼秋玥:“又是你,怎么次次与婉凝作对都有你。难不成是姜鹏海这个狗奴才给你的底气?!上次若不是庆云保你,你早就没命了。现如今还自以为攀上了姜鹏海这个高枝,居然敢编排起大燕的国运了?明月,掌嘴。”
明月姑姑二话不说,挥手就扇了过去。
苏婉凝真要感谢前几日在太后面前吹得那些耳旁风,获得了太后的宠爱不说,还让她对身边人起了疑心。
姜鹏海恐怕私下为太后卖命,是太后手里的一条狗。
不过阿母出面担保下李素兰这件事,苏婉凝是真没猜到。
“太后娘娘,这么晚了还让您亲自跑来,婉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