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生怜惜,伸手替王异拭泪,道:“愚准备过些时日派杨安玄前往北地,眼下北地代魏交战,后凉兴起,战乱不止。”
“前两日收到谍报,姚秦有东向之意。”司马元显沉声道:“洛阳乃是故都,不容有失。河南太守夏侯宗之难以抵御,杨安玄不是骁勇善战吧,就派他前去洛阳,人尽其才,若是死在战场,也算替美人报了仇。”
王异眼中闪过恨意,脸上泛起笑容,起身道:“五鼎芝炖得差不多烂了,妾身去盛与世子。”
司马元显笑道:“本世子与美人一起享用。”
…………
京口,骄阳如火,巡江营内热火朝天。
扩建的水寨内,走舸随着挥舞的旗帜往来穿梭,船上军兵精神抖擞,手拿弓箭,向着二十余步外的靶船齐射。
平定王廞之叛,巡江营得了首功,司马道子大为嘉许,又让五兵部增拨了一条艨冲、两艘走舸;按照中军标准配备辎重,巡江营再不用为缺甲少箭烦恼了。
好箭术是靠练出来的,三番轮射,靶船上的草上身上扎满了箭只,比起初建时强出太多。
朝庭的封赏颁下,除了杨安玄等将领外,出战的普通兵丁也得了钱粮赏赐,不少人升为伍长、什长、队长。
王异被杨安玄送到京口后,那些女兵没了主心骨,又散去了百余人。
剩下的与巡江营的汉子成家的有七十六人,还有二十八人嫁给了乡人,那些成亲的汉子对杨安玄自是感激万分。
还有数十人无处可去,杨安玄问过后让陈鱼把她们捎至巴陵族中安置。
驻守的军兵看到出战的袍泽分钱分粮,难免有些眼红。这段时日巡江营的将士士气极高,巡江营上下对这位杨将军那叫心悦诚服,铆足气力操练,等待下次立功封赏的机会。
江风吹拂战旗,艨冲船随波起伏,杨安玄站在舰头,看着热火朝天的将士,逐渐显露出煞气,心中满是骄傲。
再操练数月,这些巡江营的将士当可纵横大江,丝毫不逊色于北府水师。
刺史府,王恭的心情可没有杨安玄那般愉悦。
四月起兵诛王国宝后,王恭自觉功在社稷,名动天下,能与大败前秦的谢太尉齐肩,朝庭应该主动请他赴京,主持朝政。
然而,先是等来堂兄王廞的反叛,兄弟阋墙反目,让司马道子看了场笑话。
本想借刘牢之南下平叛之机将巡江营除去,结果反而让巡江营得了首功,最可气的是杨安玄反将一军,把侄女王异送到他手中。
这烫手山芋让他如何处置?王异还是反叛军的贞烈将军,王恭只能将王异押往京中廷尉议罪,这下自己的名声一落千丈,遭人讥讽。
朝庭对巡江营的赏赐就像一记响亮的耳光,封赏、辎重、粮饷,所有种种表明朝庭对巡江营的倚重,这分明是会稽王在自己身边安插钉子。
治中贺盛捧了叠文书进来,轻声禀道:“朝庭发来告急文书,请王公处断。”
王恭接过公文一看,眉头立时皱起,姚秦趁自己与殷仲堪起兵除奸之机,先取得河东之地,然后举兵东向。半月前夺取了湖城,威胁弘农郡、华山郡和上洛一带。
朝庭命弘农太守陶仲山、华山太守董迈坚守待援,急令河南太守夏侯宗之,雍秦刺史郗恢、豫州刺史庾楷发兵北上救援,这封公文是朝庭让北府军派三千兵马前往洛阳抵御秦兵。
贺盛是王恭的亲信,王恭在他面前并不避忌,将公文扔回案上,冷笑道:“会稽王是想方设法削弱愚手中的兵力,子兴(贺盛字)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便是。”
“前次王公上奏朝庭有意北伐,若一味推脱恐怕让朝庭生疑。”贺盛道:“不如就派出三千兵马前往洛阳驻守,向天下昭示王公一片公心。”
王恭沉默片刻,叹道:“子兴说得是,外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