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敬西清醒过来,是第二天上午了。
他口渴难耐,正要坐起身,忽然觉得脚踝上一阵剧痛,他拉开裤管看了看,膝盖往下整个青紫一片,动一下就钻心的疼。
他正恼火,就听见外面传来女人的声音。
他皱了下眉头,昨晚喝得断片,他不记得带女人回来了。
他起身,扶着墙走到门口,打开门。
走廊上,高挑的身影十分焦灼紧张,小声说,「未苏,我真的有事回不去,老师要点名也没办法了……」
她正为了缺课被老师抓包的事烦恼,抬头忽然看到贺敬西立在门口盯着自己,吓了一跳,匆匆对着电话说,「我先挂了,谢谢你,先不用管我了。」
裴月抬头,对上贺敬西的时候,目光下意识地移开,「对不起……吵醒您了……我不确定您的腿有没有伤得很重,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贺敬西站了会儿,愈发感觉腿上疼,皱眉问她,「我的腿怎么搞的?」
又上下扫了她,「你昨晚在这过夜了?」
裴月感觉到他的厌弃,急忙解释,「我不是故意留在您家的,昨晚您喝多了,上楼的时候摔了下来,又一直昏睡,我怕您出事才会留下来……」
她看着他紧锁的眉,又说,「我这就走,贺先生,楼下我煮了点粥,您不嫌弃的话,饿了就吃一点……」
看着他冷冷的脸孔,她已经往后退了,身体防备地紧绷着,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那我就不打搅您了,再见。」
贺敬西宿醉起来,心情很不好,看到她逃似的要走,心情更不好,没好气地说,「站住!」
裴月脊背一僵,他叫道,「我让你走了吗——你过来,扶我下楼。」
裴月只好折回去,扶住他胳膊,心里却在往下沉,如果刚才他赶她走了,她兴许还能赶上回学校上课……
认命地沉口气,她拖着他沉重的身体下楼去。
贺敬西也才发现,她长得很高,他靠着她可以很好的借力。
下了楼,裴月把贺敬西放到餐椅上坐下,问道,「贺先生,您要吃饭吗?我盛点粥?」
贺敬西淡凉地嗯了声,他宿醉后口渴又头疼,确实想喝点粥清清口。
裴月去了厨房,贺敬西扫了眼家里,忽然发现酒柜上的玻璃全碎了,还有桌上那套他从国外带回来的名家手作的玻璃杯也没了。
他看到裴月端着粥出来了,皱眉问,「那边怎么回事?你给我东西打碎了?」
她吓得够呛,「不是,我没碰,是您昨晚上喝多了,回家发脾气砸得……」
「你别趁我喝断片了瞎赖啊,你知道那套杯子多少钱吗?」他喝了口粥,软烂甜香,还挺舒服,他心情好点了,神态又恢复那样的浪荡不羁,挑着她,「我从国外找器具大师定做的,十六万,我能舍得砸?」qδ
眼睛盯她,「是不是你弄的?说实话我就让你少赔点。」
「……」裴月吓得一哆嗦,「不是我!真是您自己砸的,真是!」
二十岁的姑娘,还带着生涩,一紧张起来脸都红透了。
贺敬西心情没那么糟了,又喝了口粥,眼睛挑着她,「谁教你跟平辈的人说话用敬语的啊,您?把我当老头了?」
裴月不知道他怎么那么多不满意,也不辩驳,只好说,「对不起,贺先生……」
热粥填了肚子,贺敬西舒服了不少,闲闲地靠在椅子上,看她在那一直不安地看着墙上的时钟,想起她在走廊上打的那个电话。
他放下汤匙,忽然起身说,「拿上东西,跟我走。」
裴月怔了怔,见他走出门外,才急忙跟了
上去。
兰博基尼在街上嚣张地驰行。
裴月坐在副驾驶,途径交警岗台还是不免腿软了一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