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成瞭望远山,“身死于我手,在他爱上一个女子之后,便拜于我门下,祈求净坛去秽,可是,失败了。”
他看向溟涬,“他还留下了一个女儿,就是嘉瑶。”
见溟涬多有不解,义成又言,“你不是曾疑惑,她身上有凡人的所有恶欲,为何我还会收她为徒?”
“为何?”溟涬确实曾问过他,那嘉瑶嫉贤妒能,争强好胜,若非在义成身边,怕是已然煞气满身。
“她,本名离暗,波旬死前将其托付与我,他死后,那不化的恶欲,便附在了离暗体内,我要做的,便是终有一日,将其渡化。”所以便改了她的姓名,隐匿了身世,收入门下。
溟涬不能认同义成对嘉瑶的渡化,却也无从置喙,本着一种他随意就好的态度。
“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难解的事?”所以此这般突然的找来符禺,讲了些不着头脑的奇怪问题。
“无事。”他只是想寻一处能静心的地方便好,“想听听你这诵经的声音罢了。”
义成知他惯是隐匿心事,便也不强求,“好,那便住下罢。”
溟涬此一去,离开的更久,久到嘉荣已然能平心静气的回想过往的种种。
从前她想要解释伤了薰华一事,可现如今,她方明白,溟涬要听的不是自己的解释,他亦不是为此事才不见自己,
胡思乱想最是要不得,她开始变得害怕安静,害怕独自一人,因着那些不美好的想法会在寂静时如潮涌。
后山成了她每日待得最多时日的地方,除了苦修,没有任何事情能驱散那些沮丧。
这样的日子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蓦然发现,自己对溟涬回来一事不再似从前那般执着。
那一天,她抱着阿香在山间苦思了很久,直至红轮西坠,方露出了这半年来少见的一抹笑。
姜甜是第一个察觉嘉荣变化的人,姐姐那时而会牵动的嘴角,很隐秘,可关心的人,又怎会察觉不到呢。
姐姐不再独自一人出门,会带上哥哥一起修习,也不会再逼迫自己去宝经阁。
可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姜甜觉得,他们似乎与昆仑的联系,越来越浅……
陆吾也察觉到了嘉荣的变化,她习惯在后山练剑,不再去宝经阁读书,不再向自己打听祖神的去处,甚至有意无意避开众人,哪怕是绛阳也如此。
陆吾将这些写在去符禺的信中,却终是得不到祖神任何回应,最多的,也不过一句‘照看好她’,便再无其他。
“姐,我们要回青丘么?”姜甜在清冷月色下抱住嘉荣的手臂,这昆仑的夜,太过寒凉。
嘉荣为她递上一盏茶,想了想,“青丘……?不回去。”她已经在陆吾处知晓了黄狐族的一切,姜厉当日,血洗了族群,剩下的族人,不会再接纳他们兄妹。
现今,也只有自己身畔的小丫头,整日幻想着有朝一日还能回去,却不肯想想为什么魔尊夫人扣着她那般久的岁月是为何。
“为什么……?”在姜甜的心中,此生最大的愿望,也不过是能回溯时光,回到从前罢了。
习习清风,煌煌灯火,嘉荣也觉得夜色太过,遂起了身,回了房,留给姜甜的,只有一处裙角,和悠悠的一句话,“找不见……”
她找不见青丘,找不见天宫,也找不见曾经的自己,她觉得两万多年的生命,该是很丰富的,可现实却是,只他们兄妹二人在侧罢了……
岁月悠悠,于神于仙也不过朝暮,时间总是最锋利的刀刃,消磨掉任何痕迹,她渐渐习惯了没有溟涬在的昆仑虚。
陆吾说,他的信中总还有一句‘照看好她’,她便也安安稳稳的待在这昆仑,哪怕早已从嘉瑶口中得知他就在符禺,却也不会去寻。
姜厉总归是祖神溟涬的亲传弟子,必定离不得昆仑,遂嘉荣便要将姜甜与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