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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桑也甚是疑惑,而后捉来一位鬼差,问道:“冥主可回来过?”
“见过上神,冥主大人确实回来过一瞬,复又离开了。”
空桑这才想通,直言原来如此。
“桑主簿……?”嘉荣央求他快快解惑。
“这生死簿,添笔要其司掌之人,可是销毁它,除却冥主,再无人可有此能力。”空桑解释。
“冥主?你是说,东岳大帝,幽冥之主,太华真人……?”嘉荣声音愈渐微弱,透着丝丝质疑,不可置信。
所有人都不再言,安静的冥殿仿若让人失去希望,殷过此时已经听得了全部,他将面色惨白的阿荣抱在怀中,“阿荣,不要担心我。”
空桑倒是奇叹,这凡人好心性,不知是真的心若平波静湖,还是无知无畏。
殷过虽不知自己何德何能,动得冥主亲自毁去生死簿,也不知阿荣在恐惧什么,可只要阿荣在他身边,什么都不能打败他。
嘉荣却在贪恋他怀抱片刻后,一把将人推开,捏了诀,一方结界罩落其身,困住他不得出口。
“阿荣!你做什么!”殷过猝不及防,跌倒在地,站起身却发现再不能碰触到她。
嘉荣转身对空桑施了大礼,“桑主簿,在下有一事相求,来日必还恩于您。”那声音坚定的仿若要去会一场再无归路之战。
“仙子可是要将他留在此地?”空桑不知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大抵不过是九天神女同凡人的情爱罢了。
“在下要离开一段时日,还望主簿大人多多照顾我的夫君。”
空桑此时才见她眉眼间妆容娇艳,竟是穿的喜服,“仙子放心,我答应便是。”
嘉荣离开了,只看了殷过一眼,无论他嘶喊什么,都不再转身。
她去了容州洞府,玉函仙人处,而后来到新京城外,召唤出封印湖底的阿香,那沉寂了经年的剑,透着丝丝凉意。
正待反回冥界,却在新京,她的家,见到了意想不到的人——祖神溟涬。
“你怎会在此?”溟涬问道。
她苍白到胭脂也遮不住,在月色下渗着一丝晦暗不明的怪异,赤红的眼像是赶了几天夜路的匆忙旅人。
陆吾在侧,并不知这位同祖神相识的仙子是何人,“这位仙子,可是认识这家主人?能否告知他去往了何处?”
“你们找他作甚。”暗哑的声音已然像是索命一般。
陆吾不便透露此中关节,正打算游说一番,溟涬却开了口。
“赵善乃我的一分元神化身,找他,是要将其收回。”溟涬的话说一分,她的脸便苍一分。
那声音真是冰冷,嘉荣觉得。
仿若一切都合该如此,照外人看,也确实合该如此。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她不是在质问,只是自嘲,“为什么你的元神会在此投生。”这乃是她最不能理解。
“你无需知道。”溟涬没有解释,“是你藏起了他。”他已了然。
“对。”嘉荣并不畏惧,“且不会让你找到他。”
话毕,她招来一方雷电,将院落燃起熊熊烈火,而后遁逃,她知道溟涬不会让这火伤了凡人,只一刻,便足够了。
溟涬被困于火中,并不甚在意她的逃脱,那之于他而言,没甚意义。
只有陆吾注意到,那在火光中消失的身影,穿着一身大红的喜服,描摹着眉眼,他觉得,祖神惹了不小的麻烦,但是,同祖神要做的事情相比,又有甚重要呢。
空桑未曾想,再见嘉荣时,会是那般决然的一幕。
她面色苍白,空桑上前诊脉,受了不轻的伤,“怎会受伤?”
嘉荣来不及解答,消了结界,投身在殷过怀中,紧紧地抱着他,“因果——因果——”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