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杖划过沁着花香的空气,发出刺耳的尖鸣,重重落在这位将军的脊背之上。大石皱眉,轻声对身旁萧奉先言道:“萧相,他是何人?”
萧奉先说:“此人名叫耶律章奴,曾是御前宿卫详稳,曾因惊驾之罪被罢了官。不久之前,他在寒食射柳中拔了头筹,被陛下许以东北统军司副使之职,只是现今东北统军司正忙于整军调防,耶律章奴并未急于走马上任,便暂领了这宿卫副详稳之职。”
“原来如此!”大石叹道:“所谓伴君如伴虎,若是他早些离京,又怎会枉受这杖责之刑。”
“这话你与我说说也就罢了,切莫让外人听到,如今朝局复杂,切莫与人留下口实!”
“大石明白!”大石躬身施礼,而后继续低语道:“敢问萧相,萧小姐近来可好?”
萧奉先闻言会心一笑:“说来惭愧,小女素来刁蛮,我这个做父亲的亦奈何她不得,只能由着她恣意妄为,大石若是有心,当代我管教于她才是啊,哈哈哈!”
对女子行管教之人,若非师长,便是夫君,萧相此言一出,大石顿时赤面:“萧相戏言了,大石择日拜会小姐便是。”
天涯地角有穷时,只有相思无尽处。有了萧奉先发话,大石哪里还能顾及什么则不择日?出了皇城,即策马向萧相府而去,可是刚刚转过街角,便被不计其数的流民挡住了去路,无奈之下,大石只得牵马继续前行。
及至相府门前,只见一排军帐矗立于朱门之下,其中炊烟袅袅,稻香四溢。
“排好!排好!莫要争抢!”几十位相府府兵努力维持着秩序,将那些举着破锅烂碗的流民驱赶成排,逐一接近军帐。
“这是在施粥啊!”大石见此情景,心中稍安,眼下正是深秋之际,灾民门的日子恐怕更加艰难,相府能有此举,也算是为朝廷百官做了表率。
向府兵亮了官牌,大石挤过人群来到军帐外,正瞧见萧塔不烟立于炊灶之前,手拿大木匙为流民分粥。
小姐素装淡抹,团拢发髻,额头星星点点挂着些许香凝,举手投足间又颇有小家碧玉之风,其景倒是比流觞亭下残剑言情时更唯美了几分。
“大石这厢有礼了,萧小姐别来无恙啊!”
塔不烟抬头,见大石正垂首躬身于前,先是惊喜,但转瞬便板起了面孔:“我坏了大辽女子风气,可受不起林牙大人这一拜,若是大人还有教诲,也请等我施罢釜中米粥再说吧!”
大石汗颜,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倒是塔不烟将手中的活计交给了旁人,一把将耶律大石拉进了朱门之内。
“我听萧昴说了,你此行混同江险象环生,斗李弘、杀恶狼、独战完颜阿骨打,真想不到,你这人还算有几分豪气嘛!”
大石苦笑道:“难不成大石在小姐心中就是个毫无血性之人吗?”
“那倒也不是!”塔不烟有些尴尬:“你这伤!怕是会留下疤痕吧!”
“不妨事!”大石抬手掩面,挡住了被李弘刺伤的面颊道:“大丈夫行走疆场,受些皮肉之苦亦是平常之事,不劳小姐挂念。”
“怎能不妨事?他日婚配之时,红烛之下,新人掀开盖头见你凶神恶煞一般,如何不怕?”言罢,塔不烟不由分说,拉起大石的袖管便向内院走去:“来!我房中有蛭灵散,去疤最是有奇效。”
“这...怕是不好吧!”
尽管大石一再推脱,还是抵不住塔不烟一番刁蛮,二人就这样拉拉扯扯,穿庭过院,在众多下人异样的眼光里,进入了塔不烟的闺房之中。
说是闺房,但塔不烟的这间房却与大石想象中的样子大相径庭,琴瑟、织锦、女工之物一概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大量藩汉典籍、随身兵器,角落里甚至还挂着一副白银战甲。
“他日婚配之时,红烛之下,郎君见了这些兵甲,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