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科楼外,车马已经排满了半条街,每逢恩科开榜,这里必定成为上京皇都最为热闹的地方。
南北两科的学子为了讨个彩头,都会来此点上一份“跃龙门”和一盏大红袍,寓意金榜题名,加官进爵。
马扩辞了驿丞,索性走出了官驿,径直向登科楼走去。
根据宋庭掌握的情报,南科状元萧干是奚族人,不可能继承大辽正统。北科状元耶律大石虽是大辽皇族,但其祖上似乎是卷入了朝堂纷争而获罪,家族早被排挤于政权核心之外了,也就是说,倘若萧观音托梦所言之事成真,此二人也绝无可能正常继承天祚帝耶律延禧的皇位,除此之外想要称帝,马扩所能想到的途径,唯独只有军变和起义了。
“此二人若真是一方枭雄,于我大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有朝一日辽国生变,我朝或可借机收复燕云之地……”
马扩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结识这两位新科状元,几步走的急了,竟迎面撞倒了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
“哪里来的莽夫!?竟敢冲撞我家公子!皮肉痒痒了不成?”
公子身后,七八个契丹壮汉叫嚷着将马扩团团围住,各个张牙舞爪,怒目圆睁。
马扩抱拳言道:“在下属实无意,失礼之处……”
“还是个汉人!给我打!”
为首的契丹壮汉见马扩施了汉礼,态度更加张狂,沙包大的拳头直逼小将军面门。
马扩无奈,没首藏头躲过一击,随即抬肩扬肘正中对方下颌,只听得“轰隆”一声,壮汉结结实实摔在青石板上没了动静。
其它壮汉见汉人还击,七手八脚一拥而上,但无一例外都被马扩打翻在地。
那位倒地的公子不甘手下吃亏,急忙起身助战,可还没站住脚,马扩的重拳已经来到了他的近前。
“啊!”公子一声大叫,紧接着,什么都没有发生,因为一人早已闪身挡在了他的身前,以单手死死攒住了马扩的手腕。
马扩吃了一惊,自己武举出身,勇力过人,自视以一敌百不在话下,世间怎会有人可以单手拦住自己的重拳?
挡在马扩身前的人,身披裘皮大氅,头顶皮帽,内衬绣纹缂丝长袍,足蹬璎珞马靴,面容俊秀,器宇不凡,胸前,一条七寸余长的狼牙吊坠杀气四溢,看样子就是不凡之物。
此人冷笑一声道:“这位兄台武艺了得,但心智未免偏颇,殊不知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的道理么?”
马扩见这位契丹人出口即是文章,急忙收招抱拳道:“贵国民风剽悍,稍有唐突便拳脚相向,吾出手伤人,实属无奈,有负我宋辽两国澶渊情义之处,还望见谅。”
“哦?兄台是宋人?敢问尊姓大名?”
“不才马扩,奉大宋徽宗皇帝圣谕,来此觐见辽国天祚皇帝!”
“原来是宋朝使节,失敬!失敬!在下太祖皇帝八世孙,耶律大石!”
马扩闻言一惊,自己想要结识的人竟然就在眼前,此人文可冠居半个辽国,武可匹敌自己这样的武举,倘若适时而动,他日必定不是池中之物。
只是以现在这样的局面,想要进一步和耶律大石套关系已经不太可能了,马扩无奈苦笑言道:“结识兄台三生有幸,我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他日再会。”
言罢,挤出人群独自离去。
“你回来!看小爷不把你的门牙打下来!”
见马扩离去,耶律大石身后的公子哥顿时来了精神。
大石转身对其言道:“我大辽以武立国,今日之事属实丢脸,你就不要再做计较了!”
“要你管!”公子不依不饶,迈步就要追上前去,身体却正好撞到耶律大石的手臂。
“好疼!”大石疼痛难忍,不禁皱眉。
“你……手腕断了?”公子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