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是她大意了。当时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去见自己人,那种仿佛奔向家乡、奔向亲人的心情,就像干渴了很久的人,知道了哪儿有水源一样。
这种感觉,让她忽略了很多东西,很多有可能会致命的东西。
「去逛铺子了。怎么?司寇大人对女儿家逛街也有兴趣研究?我还要不要跟你说我买了些什么?你是不是想听?抱歉了,我什么也没看中,就想随意地在街上走走,因为想到要来刑狱司、想到要看见你,心情就很不好,不行吗?」
水银用一种隐忍中带着尖锐的语气说着,并看向司寇继昭。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讨厌二字。
这不是水银装的。她是真的很讨厌司寇继昭这种咄咄逼人的架势,这人真的太多疑、太危险,面对这人的时候,哪怕只有一点点的疏忽,都有可能被对方揪着不放。她只想离着对方远一点儿。
然而,她并没有见到司寇继昭发火或暴走,她只看到对方冲自己斜斜地勾唇冷笑,听到对方问自己:
「听说你在逛街散心的时候,还顺便花一千两采买了个长相极好的下人,这可不像是心情不好啊?」
「你跟踪我?!」水银一字一顿地说着,望回去的眼神里充满了冷意和愤怒。
司寇继昭嘴里发出轻「嗤」,但脑袋却挪开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想再对上她那冰冷的视线,这会让他浑身由内而外感觉寒冷。
他走到一边去净手,再随意地道:「你想多了。是我早上去接你,没接到人,怕你有什么意外,便吩咐随从去寻你。那是他们从街上听来的消息。」
「我当不起司寇大人如此的‘关心“,更不喜欢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盘查,我不是人犯!司寇大人,请你注意保持与同僚之间的距离和分寸感,再有下次,我可不会再任由你胡作非为!」水银说着,甩袖而去。
司寇继昭终于被刺激狠了,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
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扳正,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用力地说道:「你东方楠婴,到底长没长心?我心悦你,我关心你,我放不下你,我只想保住你,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懂?!」
一口气说出了埋藏在心底里的话,司寇继昭却丝毫轻松之意都感觉不到,他此时异常地紧张和慌乱,他知道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些的最好时机,但他真的接受不了楠婴对自己的冰冷和抗拒,他怕自己再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误会不解释,只会堆积得越来越深,直至两人之间再无交集,他不能任由事态朝着那个方向发展。
而既然说出口了,他也决定一吐为快。不等对方有任何反应,他快速地继续说道:「楠婴,你不承认杀了欧阳仲锦,没关系,我认。我愿意娶你为妻,终生只待你一人为好,所以,我认。
楠婴,此生我只认定你一人,你不要用这么冰冷的态度对我。我抓你、对你用刑,只是想对相府有个交代,我想保住你的,你明不明白?
如果剖了我的心,能让你全都看明白,能接受我,我宁愿你现在就动手,而不是就这样看着你像对待敌人的态度一般对我!
楠婴,我……我可以为你撑起一片天的,你懂吗?你不用再那么辛苦,不用再什么都一个人承受,只要你相信我。」
末了,他重重地加了一句:「只要你嫁给我,只要你把自己交给我,可好?」
水银就笑了。
司寇继昭的这番话、这番真情实意、仿佛发自内心深处的剖白话语,让水银听笑了。
「哈哈哈哈」,水银放声大笑,笑得前仰后合、笑得不可自抑。
她用力挣开司寇继昭的双手,大步退开。嘴上笑着,脸上却俱是寒意地退开。
「司寇大人!你真的太卑鄙、太无耻了!为了掩饰你的过错,你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