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棁因此被免了翰林学士,从此淡出学士圈。崔棁一生光明磊落,行为严格拘谨,不苟言笑,是个典型的老学究、老夫子,仅这一次,活动了一下心眼儿,想拍一下桑维翰的马屁,缓和一下驳斥草稿的矛盾,没想到就拍在了马蹄上,翻车之后,被任命为尚书左丞,后迁太常卿,都是养老的闲职。
石重贵即位后,第一个捏的软柿子就是崔棁,让他从“相当于养老”的职位上转正,转为“就是养老”——太子宾客,分司西都(唐朝首都在长安,洛阳在东面,故称东都,所以遭排挤的官员都是“分司东都”,如今首都在汴州,洛阳位于西面,故改成“西京”或“西都”,遭贬的官员也就随之“分司西都”)。
至于理由,就不走心了:他病了。据说是崔棁手脚经常发麻。哎呀,脚都麻了,不能履职了,恩准你退休。
2.4.2丰满羽毛
对于“龙潜”时的嫡系们,自然要更要大力提拔,让他们逐渐进入核心权力层,掌握实权,他们是新皇帝最信任的人。
石重贵的嫡系如边蔚、张煦、边光范等,这些人全都是石重贵坐镇魏州时的幕僚,“魏州嫡系”,现在一律提拔进中央。
3,外交
石重贵新君即位,甚至有矫诏篡位之嫌,更加迫切地需要国际社会的舆论支持,尤其是要争取契丹爸爸的认可。
在石重贵宣告即位之后,于阗(今新疆和田一带的西域古国)、回鹘派来了使者进贡,表示对石重贵新政权的承认。石重贵很高兴,照例授予他们怀化大将军、将军朗将等官职,礼送回国。
除了西域诸国,亦有国际友人不远万里从东北方赶来进贡,他们就是高丽国。
这些势力基本都属于蒙吃骗喝,尤其是高丽,后文会提及。他们的态度只是一种政治乞讨,无论是支持还是反对,都不过是为了五斗米。对于后晋王朝来说,最看重的是与契丹人的外交关系。
石敬瑭末期,契丹在诸多因素的共同作用下,已经准备南下入侵中原,在石敬瑭的“亲辽”努力下,契丹人虽然磨拳霍霍,却苦于没有正当的理由,所以表面上还维持着睦邻友好的假象。
石重贵登基的第一件事,就是派禁军将领押着先帝石敬瑭的两匹御马,来到相州的西山,然后杀马祭祀先帝,这是契丹人的礼节,史书云“用北俗礼也”。
一个中原皇帝,用“北俗礼”,这是一个很明显的政治信号,向契丹人隔空示好。因为石重贵是被耶律德光亲自选中的,他继承了石敬瑭的衣钵,也要继承石敬瑭的政治理念,即辽晋睦邻友好。
在石重贵即位初期,两国确实保持了亲密而友善的互动。在石敬瑭病逝前,契丹的述律太后也“不豫”了,经医治后痊愈,所以后晋派人去契丹告哀,告之石敬瑭去世的噩耗,契丹派使节前来吊祭,并为之辍朝七日;
后晋遣使向述律太后问候起居,祝她早日康复;
契丹遣使祝贺石重贵登基,后晋遣使表示感谢;
契丹遣使送来生日礼物,祝石重贵生日快乐,后晋遣使向契丹进贡黄金表示感谢,随后石重贵又派儿子石延煦亲自到契丹慰问自己的曾祖父耶律德光、高祖母述律太后,并进贡黄金;
石重贵平定了襄州安从进叛乱之后,契丹遣使祝贺,值得注意的是,述律太后也派来使节,以大辽太后的名义(中原史册书作“契丹主母”)单独向石重贵表示祝贺,这里涉及到契丹内部的政治斗争问题,我们会在后文详述。
总之,在天福八年(943)之前,两国进行着频繁且亲密的友好往来。
但是,这种友好的氛围很快就被打破,辽晋之间终于爆发了一场大规模战争,这是契丹自耶律阿保机统一以来,对中原地区规模最大的一次侵略战争。
关于这场战争的爆发、过程及其对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