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望月猛得睁开眼睛,伸长耳朵,细听。不禁目光看向李清霞,李清霞似也察觉到了什么,走到张望月身边,蹲下。
两人相望,张望月伸手抓起地上的万缕刀。
二人站起,再听,门外传来哼唱之声,像是有人在唱歌。又听,有人敲着鼓。鼓声与歌声相伴,似从遥远之地传来。
可是,这声音又让人觉得离得特别近。
让人听了,竟是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张望月越听越觉得不对,便往门口走,那李清霞跟在他身后。二人脚步轻。月光从门外照进来,照得李清霞面色苍白。张望月突然停下脚步,不再往前。
只觉声音越来越近,这声音又如同针一样,再刺着大脑。
张望月说:“把耳朵堵上。”
李清霞照做了,用两只手捂着耳朵。张望月再次迈出步子,走到门口,目光看向南北相通的长街。
心里一凉,只看左右各有两顶花轿,一共四个花轿,每个花轿四周,各有八人抬着。这些抬花轿的人,穿着一身红衣,头戴红帽,脚步轻快。更有数不清的人,在花轿四周撒着花片,那花片五颜六色,被人抛到空中,然后在空中散开。飘得长街上哪里都是。他们如同孩童一般,欢乐的跳跃着,嘴里不停地哼着曲。另一些人,边跳边打鼓。
只瞧四顶花轿越来越近,张望月觉得怪异。看向李清霞。
那李清霞眼睛瞪大,拉着张望月就往客栈里跑。
张望月便跟着她,问:“这是?”
李清霞一双眼睛,现出恐慌之色,说:“这便是白虎堂四大天王。”
四个花轿,每个花轿里面坐着一个天王。
李清霞说:“我们应该早些就走,四大天王如鬼一般,杀人恐怖。死在他们手里的人,听说都是自杀。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近他们,更不敢得罪他们。”
张望月说:“他们会妖术?”
李清霞说:“和妖术差不多。”
张望月突然停下步子,说:“一会你把眼睛蒙上,也把耳朵堵上,躲在客栈里不要出来。”
李清霞瞪大眼睛,说:“你要做什么?”
张望月说:“你不是说要灭了白虎堂吗?”
李清霞说:“但我没说连命也不要。”
张望月说:“放心,迟早都要会一会他们的。想杀王霸天,白虎堂这一关总是要过。他们既然找来了,那便是做了准备。我们跑不掉。”
李清霞拉着张望月的胳膊,张望月用另一只手把她的手拿开,说:“何况,我有灭门之仇在身。出去,是我唯一要走的路。”
张望月说完,转身,一人走出门外。
立于长街。
四周风起,花片飘向张望月。那四顶花轿,不停地接近。红帽人还在跳跃着,欢唱着。张望月却始终一动不动,手上却已紧握万缕刀。刀锋一侧,落地的花片,再次飘向空中。
此时,花轿越来越近。
张望月看得清楚,那花轿上的布帘,纹着白虎。接着,四顶花轿相遇,交错开来,于张望月身边时,花轿突然落地,一动不动。一旁的红帽人,瞬间消失不见。
只有那四顶花轿,安安静静的。
张望月也是一动不动,微微侧着头,随时准备出刀。
空气也凝固了,四周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
就在此时,那四周灯笼突然熄灭。只留下月光亮着,洁白、昏暗。红色花轿在月光照耀下,似变成了黑色。
耳边突然传来声音,如洪水,如清泉,似万人合唱,又似怨妇低鸣。张望月觉得怪异。便屏息静心,不让这声音传入耳朵里。
过得一会,声音消失。
突感有风袭来,张望月转身看去,只瞧左边一花轿里,竟是一瞬间放出数十根细针,如毒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