瑁立刻打了个寒颤。
谁是你叔父,别特么乱认亲戚,我跟你哪有半分关系?!
这关家大郎之前搅得江陵天翻地覆,这次怎么从襄阳过来了,还在给乐进送粮?天知道他又打了什么鬼主意。
蔡瑁不愿意让他靠岸,可关平的船越来越近,还一口一个叔父叫着,蔡瑁下意识地想要挥手将关平直接擒杀,可他心中又猛地转过几个念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原来是云贤侄,令尊可好?我那外甥没跟你一起来吗?”
关平之前一直悬着一颗心,生怕蔡瑁喝破自己的身份,那他只能调头就跑,见蔡瑁居然熟稔地跟自己打招呼,他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真诚的微笑。
“家父好极,此番只有我自己来。等交割了公事,再去叔父府上拜见。”
“哈哈,我与令尊十余年不见,汝都长大成人。还是公事要紧,改日吾要与令尊畅饮几杯!”
蔡瑁这话说的很明白。
我以前是认识这个姓云的他爹,但是十多年不见,认错人也是很正常的。他又警告关平,闲的没事别来我这。
关平微笑着又拜了拜,蔡瑁也趁机摆出一副不跟小辈为难的姿态让众军散去放关平登岸。
陈群终于松了口气,赶紧上去迎接。
关平请教了陈群的名字、官职,又从容地递交了徐晃、乐进的军令,马良和王摩也上来拜见,将之前遭遇江东水军,众人拼死作战,损失两条船才好不容易杀出来的事情原原本本说给陈群。
陈群松了口气,亲手扶起关平,又帮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和颜悦色地道:
“坦之啊,我久闻令尊当年抵抗孙坚的义举,想不到今日居然看见义士之后,实在是欢喜。你这次颇立功勋,以后还得多多读书习武,为朝廷做事才是。”
关平强忍着才没笑出来——他随便编了个爹的名字和实际,陈群居然装出听说过,实在是搞笑至极。
“我,我等损失两艘运船,还望丞相莫怪。”
“哎,这是什么话?能从周瑜手下逃出生天已经颇为不易,丞相岂能苛待义士?改日若有机会,我引汝参见丞相!”
关平一脸黯然:“败军之将何足言勇?我军苦战几番,全仗季常兄果断放弃运船这才逃出生天,哪敢去丞相面前丢人。”
陈群心道当日大战定是极其惨烈,这小子定是抛弃了战友才勉强逃出来,因此怕曹操询问之下露馅。
这也是人之常情,倒是无所谓。
他摇了摇关平的手掌,温和地像大哥一样:
“胜败不过兵家常事,羞见丞相也……嘿,也罢了,最近丞相的心情也不好。
以后在江陵城里要是有什么事情尽管报陈某的名字,我一定帮你处置。”
陈群这种正规大族出身的人当然懒得跟这种乡野之人结交,但他意外从关平的话中感觉到了一点机会。
现在曹军跟蔡瑁的关系处的很僵,一直找不到和解的机会,这个小儿勇猛,又颇得马良推崇,连王摩这样的老卒也对他毕恭毕敬,肯定有点本事。
若是能好好利用此人,说不定能打破现在的僵局。
陈群这个参军可是有兵权的,若是好好调度,将力保军粮畅通的功劳都揽到自己身上,那又是天大的功劳。
关平心中暗喜,忙道:
“那就多谢陈参军关照,某原为陈参军拼死杀贼。”
陈群心道这种乡野之人果然好忽悠,稍稍折节下交就能让他感激涕零。
他脸上略略露出几分矜持之色:
“好说好说。儿郎们也都辛苦了,嗯,这三船粮食也不多,都赏给手下的儿郎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