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距离,所有的灌木都很矮。即使有某个闯入者成功地过了这一关,在他试图接近房子时也找不到任何隐蔽之处。
“有好戏看了。”古铜左边的那个人说。他开了自己这边的门,下了车,等着古铜。“出来吧,别让他等久了。”
古铜的胳膊被抓住了,但他什么也没说。事实上,他是欢迎这个动作的,这样在被拽着冒雨走向通往屋内的宽石阶时,他就有机会装作绊倒了。他跌倒在一簇灌木旁,趁机把那个小导引仪塞到灌木丛下面,然后任由那个男人把他拉起来,拽进房子里去。他的心似乎冰冷冰冷的。
门厅十分宽敞,地面铺着大理石。他首先注意到的是角落里有个带枪的警卫,接下来他看见警卫身后有个麻脸彪形大汉。之后他几乎没时间看其他可能有的出口,就被推揉着急步走过一条橡木嵌壁的过道,穿过双层门,进到一间铺着厚地毯的书房里。
古铜对面贴墙摆着皮面装帧的书籍。右面的墙上是家族画像。左面依墙摆着玻璃橱,每个橱里都有许多花瓶。房间的中央主要是一只宽大的古式书桌,桌子后面是一个70岁左右的男人。他身材壮实,穿一身昂贵的深蓝色长衫,嘴里吐着烟雾,眯眼看着古铜。这人的脸萎缩得厉害,下巴像裂开的一样,两边脸颊上各有一道深深的皱纹。在晒成古铜色的皮肤衬托下,他那短短的浓密白发格外显眼。
坐在桌子前面的一个人向古铜转过身来。这是个30多岁的男人,但他与那位老人的区别并不仅仅表现在年龄上。年轻的这个衣着时髦,与老人那身保守的服装一比,显得俗不可耐。年轻人戴着夺目的珠宝首饰,老人身上则一件也看不见。年轻人看起来没有老人健康,身体有点发福,大概最近因为嗜酒而放弃了锻炼。
“你们搜查过他吗?”老人问带古铜进来的警卫。他那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在电话上听到过的声音,即那个自称是乔达诺的人。
“接他上车时搜过了。”一个警卫说。
“我还是不满意。这家伙的衣服湿了,给他一件浴袍穿吧。”
“是,先生。”
乔达诺审视着古铜。“好了,你还等什么?”
“我不明白。”
“脱下你的衣服。”
“什么?”
“你有听力障碍吗?脱下你的衣服。我要确信你身上没带东西。钮扣、皮带扣、拉链,我全都怀疑,特别是你曾经当过暗探。”
“赖恩肯定告诉过你我的很多事。”
“那个狗娘养的。”年轻的男人说。
“闭嘴,”乔达诺警告他说,“在我们弄清他没带东西之前别说话。”
“说到我的衣服,你的话当真吗?”古铜问。
乔达诺没回答,只是紧盯着他。
“也许这是你追求刺激的方式。”
“嗨。”年轻男人生气地站起来。“你觉得你能走进我父亲的房子里来侮辱他吗?”
“闭嘴。”乔达诺又说了一遍。
年轻男人犹豫着是否该扇古铜一记耳光。他盯了他的父亲一会儿,退到一边去了。
古铜脱下衣服。
乔达诺点点头。“很好。合作总是比较聪明的办法。”
古铜一边脱下衬衣,一边看着乔达诺走到摆着花瓶的玻璃橱旁。
“你对瓷器知道点什么?”乔达诺问。
这问题大出古铜所料,他不解地摇摇头。“你是说骨瓷之类的?”古铜镇定地脱下鞋子。
“那是瓷器的一种。之所以叫它骨瓷,是因为它是用骨头磨成粉做的。”
古铜更镇定了。他解开皮带,拉下拉链,脱下了长裤。他的皮肤感觉到了刺痛。
“所有的衣服。”乔达诺命令道。
古铜尽可能地保持住尊严站在那儿,把胳膊垂在身体的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