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 番外一(2 / 3)

他又想:「她这样又弹又说,倒象是苏州的说书先生唱弹词。我跟她对答几句,帮腔几句,变成说书先生的下手了。

咱二人倘若到扬州茶馆里去开档子,管教轰动了扬州全城,连茶馆也挤破了。我靠了她的牌头,自然也大出风头。」

方宇正想得得意,只听她唱到:「君不见,馆娃初起鸳鸯宿,越女如花看不足,香径尘生鸟自啼,廊人去苔空绿。换羽移宫万里愁,珠歌翠舞古梁州。为君别唱吴宫曲,汉水东南日夜流。」新

陈圆圆唱到这个「流」字,歌声曼长不绝,琵琶声调转高,渐渐淹没了曲声,过了一会,琵琶渐缓渐轻,似乎流水汩汩远去,终于寂然无声。

陈圆圆长叹一声,泪水簌簌而下,呜咽道:「献丑了。」

陈圆圆站起身来,将琵琶挂上墙壁,回到蒲团坐下,说道:「曲子最后一段,说的是当年吴王夫差身死国亡的事。

当年我很不明白,曲子说的是我的事,为什么要提到吴宫?就算将我比作西施,上面也已提过了。吴宫,吴宫难道是说平x王的王宫吗?

近几年来我却懂了。王爷操兵练马,穷奢极欲,只怕……只怕将来……唉,我劝了他几次,却惹得他很是生气。

我在这三圣庵出家,带发修行,忏悔自己一生的罪孽,只盼大家平平安安,了此一生,哪知道……哪知道……阿珂……阿珂……」

说道这里,陈圆圆呜咽不能成声。方宇听了半天曲子,只因歌者色丽,曲调动听,心旷神怡之下,竟把造访的来意置之脑后。

一听她提到阿珂,方宇当即站起,问道:「阿珂到底怎么了?她有没行刺平x王?她是你女儿,那么是王爷的郡主啊。啊哟,糟了,糟了。」

陈圆圆惊道:「什么事糟了?」

方宇神思不属,随口答道:「没……没什么。」

原来他突然想到,阿珂本来就瞧不起自己,她既是平x王的郡主,和自己这个小姐的儿子,更加天差地远。

陈圆圆道:「阿珂生下来两岁,半夜里忽然不见了。王爷派人搜遍了全城,全无影踪。我疑心……疑心……」忽然脸上一红,转过了脸。

方宇问道:「疑心什么?」

陈圆圆道:「我疑心是王爷的仇人将这儿偷了去,或者是要胁,要不然就是敲诈勒索。」

方宇道:「王府中有这许多高手卫士和家将,居然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阿珂师姐偷了出去,那人的本事可够大的了。」

陈圆圆道:「是啊。当时王爷大发脾气,把两名卫队首劣诩杀了,又撤了昆明城里提督和知府的差。查了几天查不到影踪,王爷又要杀人,总算是我把他劝住了。这十多年来,始终没阿珂的消息,我总以为……总以为她已经死了。」

方宇道:「怪不得阿珂说是姓陈,原来她是跟你的姓。」

陈圆圆身子一侧,颤声道:「她……她说姓陈?她怎么会知道?」

方宇心念一动:「老汉女干日日夜夜怕人行刺,戒备何等严密。要从王府中盗一个婴儿出去,说不定还难于刺杀了他,天下除了九难师父,只怕也没第二个了。」

他说道:「多半是偷了她去的那人跟她说的。」

陈圆圆缓缓点头,道:「不错,不过……不过为什么不跟她说姓……姓……」

方宇道:「不说姓吴?哼,平x王的姓,不见得有什么光采。」

陈圆圆眼望窗外,不禁呆呆出神,似乎没听到他的话。

方宇问道:「后来怎样?」

陈圆

圆道:「我常常惦念她,只盼天可怜见,她并没死,总有一日能再跟她相会。昨天下午,王府里传出讯息,说王爷遇刺,身受重伤。我忙去王府探伤。原来王爷遇刺是真,却没受伤。」

方宇吃了一惊,失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