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当面向白莲教众人辞行,只是飞剑传书,大致说明了下去意后,李松云便飘然南下,朱无肆知他素来率性,倒也没有刻意拦阻。
穿过无数崇山峻岭,他沿着茶马古道朝南疆赶去。
曾作为他飞行坐骑的鹤王则滞留在了花满天,那段时间李松云将“鸾歌”的御禽法门与陌飞沙共享,一起乘鹤翱翔。后来二人产生误会,李松云连夜离开月宫,连鹤王都忘了带走。
之后想起来,他也没好意思回去讨要,就当是送她了。
一路或御剑,或骑马,不知不觉到了叙州境内的云山脚下。这日,烈日炎炎,李松云身为金丹境界的修行者,虽是寒暑不侵,但长途跋涉,不免有些疲劳,遂在半山腰官道旁的一棵大树下坐了下来。
他极目远望,只见前方百顷方圆地界内,翠油油一片,无论平湖沟壑,亦或是高山远岫,俱都蒙上了一层层绿纱。
原来此处名唤’云山竹海’,其水土最宜生竹,因而漫山遍野全被竹林围绕,远看之下,竹海泛起碧波,与天际青云相连,其景奇伟浩瀚,望之令人心旷神怡。
宋时黄庭坚游历到此,题下了’万岭箐’三字,此地因之享誉古今,成为了蜀南名胜。
李松云驻足赏玩着山水,一时有些忘神,这时一阵银铃般的欢笑声将他从遐想中唤醒。
他回头看去,只见十数名年轻男女结伴路过,他们或骑马,或徒步,围绕着一辆驴车,车中央立着一面大鼓,由两名精壮汉子小心搀扶着。四周的竹笼鼓鼓囊囊,不知道装着些什么。
再看穿着,李松云发现这些人打扮甚为奇特:男的多穿对襟短衫,喇叭长裤,头上或缠着包巾,或结起发辫,束着抹额,甚至还有扎耳洞佩耳环的;女孩们则在高高束起的发髻上戴着银晃晃的头饰,百褶裙上点缀着样式各异的首饰,在日光照耀下,玉肤生辉,光彩夺目。
“苗人?”李松云在雅州的’须弥净土’住过一些时日,每日都能看到不少南来北往的各族客商,所以一眼认出了这些年轻男女们的来历。
“在下李松云,敢问各位大哥大姐,可是从苗寨而来?”
传闻万魔窟在云南,与苗疆巫门势力纠葛很深,如今遇到苗人,正好探听一些虚实,李松云遂移步到路边,彬彬有礼地问道。
李松云这么一问,这些年轻男女们纷纷转过头来看向他,这竹海乡附近多为苗人聚居区,虽与汉人官民也偶有生意往来,但很少见过他这么体面的翩翩公子,众人皆是一阵惊奇,好奇的目光纷纷投射过来。
“果扎阿拿?”一位面貌亮丽的女孩儿大着胆子冲他摆摆手,笑容十分纯朴。
李松云愣在当场,他听不懂这女孩的话,但看众人将她簇拥在中间,显然其地位是这些人里最高的。
“小姐,敢问这里可是苗疆?”李松云再次发问,他怕对方听不懂,一边说一边动手比划,但’苗疆’不好用手语形容,令松云有些难堪,他虽生就一副谪仙皮相,但此刻的憨态,与乡下的老实汉子别无二致。
那女孩“咯咯”笑了起来,大着胆子走上前去,打量了李松云一阵,点点头道:“这里是苗疆呀,阿哥你是汉人么?”
“原来你懂汉话。”李松云心中有气,但不好发作,只得小心地回应道:“我从中原来的,想去威龙洲,敢问小姐,不知此地仙乡何处?”
“嘻嘻,好俊的汉人小阿哥。”女孩心中感叹。她见李松云容貌俊朗,一袭青衫飘逸似仙,但讲话时态度和蔼,憨直可亲,不禁心生好感,遂大方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彩珠,这是我哥哥布里。”她身旁的一名年轻汉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原来彩珠和布里兄妹乃是这竹海之东约百里处,柳溪苗寨鼓头的一对儿女。
所谓鼓头,相当于族长。苗人以村寨为单位,以神鼓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