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山大佛下矗立着一座书院,与山里的凌云寺比邻而居。此书院兴于宋代,其创派祖师曾在凌云寺学佛,于儒学的基础上,吸纳了一些禅宗的心法,别具一格。
在巴蜀,乐山书院俨然儒林龙头,很多大官要员皆曾在此进修。
书院会客厅内,院主陈兴国满面春风地迎接着贵客,来人丰神如玉,冠带齐整,虽很年轻,但陈兴国却以同辈之礼相交,丝毫不敢怠慢。
“早听说玄策老弟奉皇命巡游巴蜀,一直不曾得见,兴国翘首企盼多时,今敝院蓬荜生辉,贤弟可要多住些时日。”
陈兴国客套地朝那位年轻书生敬酒致意,来人正是叶雪城,他是天子敕封的钦差,又在江湖与庙堂成名已久,是故陈兴国虽德高望重,仍对他非常客气。
“院主盛情,实难推却,奈何公务繁忙,若得自由,晚生还想来贵院拜师求学呢。”叶雪城笑着恭维道。
“可别,叶大人出自名门,小院只有请教的份。”陈兴国打着哈哈,一番寒暄后,他又问道:“贤弟戎马倥偬,此来必有所指教?”
叶雪城点点头,乃道:“确实有求于院主,书斋乃传道之地,本不当打扰,只是不才初来乍到,与本地公门中人不熟,只能向院主求助了。”
“但讲无妨。”陈兴国眉头一凝,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院主可听过雅州的须弥净土?”
“知道。”陈兴国捻着胡须,说道:“这是一间佛教徒开的客栈,除了招待旅人,还自称懂祝由之术,能解各种杂症,厄运,种种神奇之处,方圆数百里内,官民有口皆碑。”
“但据雪城推算,这’须弥净土’是白莲教逆党的一个窝点。”叶雪城出语惊人。
“哦?”陈兴国眉梢一动,问道:“兹事体大,可有凭证?”
“暂时没有。”叶雪城仍微笑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但我设了一个套,只等他们自己跳进去。只不过瓮中捉鳖,仍需强手,还请先生助我。”
陈兴国眼珠一转,随即哈哈大笑:“早闻千面儒侠多智,我倒想见识见识,不知贤弟设了怎样的陷阱?”
“到时便知,容我卖个关子。”叶雪城继续道:“我需要’神捕南风’出手,还有就是借贵门的’九韶杀阵’一用。”
神捕南风,乃是巴蜀六扇门最厉害的捕头,以追踪术与枪法闻名江湖。此人在省城当差时,乐山书院出身的副总督对其有知遇之恩,因而他也算是乐山书院的人,若有差遣,自是不会推辞。
“此事须慎重,容老夫与院里的长老商议一番。”陈兴国沉吟道。
“爹,我们真要对白莲教出手?”书房内,陈子明奉上茶,有些蠢蠢欲动:“孩儿也想走一趟。”
他近来去唐门走动,唐月对他很冷淡,甚至委婉地奚落他只是个二世祖,没什么真本事。这让陈子明很是愤怒,决心找机会出出风头,将面子找回来。
“为父亲自走一趟,你记住,可以的话,暗中给他们留一线生机。”陈兴国嘱咐道。
“为什么?那朱无肆的人情,我们已经还了。”陈子明不解。
“在江油关,我们为那姓陌的小子得罪了朱蒙,若做个人情,或可化解。”
“难道父亲大人怕了他?”陈子明疑惑地反问。
“老夫倒是不怕他,只不过如此强敌,没必要结怨。”陈兴国沉吟道:“子明,你要知道,天下大势变幻莫测,识时务者为俊杰。白莲教虽为逆党,未必没有得势的一天,我们虽傍着朝廷,也要未雨绸缪,何必将鸡蛋全放在一个篮子里呢?”
“爹爹高见。”陈子明恭敬地拱了拱手,一脸佩服。
李松云与净月在阴风岭下又翻找了几圈,除了寒鸦与北宫小奴的尸身,还找到了一条臂膀和一柄东洋刀,以及几张《天庚神象经》的残页,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