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云悠悠醒转,看着眼前的三位醉翁,正待多问几句,突然感觉浑身一软,已是支撑不住,再次倒在亭中的长凳上。
“你身体多处经脉受损,没个几月,是无法恢复的。”樵夫将他扶好,无奈地说道。
经他这么一提醒,李松云这才感觉到浑身剧痛,不仅筋骨受损,连内气也难以运转。
他努力回想,是那个月夜,他猛罐了一葫芦的烈酒,脑中虽浑浑噩噩,却是意外地有种无拘无束的感觉,摸着剑柄,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朱萼帝君,他突然灵感贯通,五个字如惊鸿刹那间在心中掠过。
“千里不留行!”李松云自己也惊呆了。
所谓“千里不留行”乃是“太白剑意”的第五式,威力更是远远超过第四式“沧溟剑气”,他虽然一直记得剑诀和心法,但受修为和心境所限,实在领略不出这一招好在哪了。
可借着酒劲,他瞬间捕捉到了精髓,“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这是一种既潇洒而又血腥的剑意,信步天下,舍我其谁,剑锋所向处,一切的障碍尽可诛灭,尸山血海,唯留那一人一剑傲笑天地间,一拂衣袖,千里原野侠踪无觅,好似不曾来过。
“千里不留行!”李松云没有丝毫犹豫,这股剑意从心尖闪过的刹那,他一声喝斥,长剑脱手飞出,挟着劈风斩浪之势,袭向朱萼帝君。
朱萼帝君目露惊骇之色,她也是修行者,能敏锐察觉到这柄飞剑上蕴藏的威能。躲是来不及了,剑掠空而来,快得避无可避,朱萼第一次花容失色,她急忙掐着手印,将龙气聚拢,挡在她身前。
“轰”,这一声惊爆震得天地震颤,日月无光。
“啊!”紧接着一声惨叫,龙气竟然被一剑击穿,溃散成点点星光,一滩血雾飙射,朱萼帝君痛呼着从空中坠落,不顾一切地捂着伤口逃离。
飞剑盘旋着回到李松云手中,只见剑锋上到处是裂纹,这一招破坏力太强,赖道人的乌钢剑虽也算是利器,却无法承受这股剑气,几乎被震裂。
而此时的李松云,更加不堪,他的内功修为根本承受不起这等惊世剑招的损耗,经脉震断,浑身剧痛,头脑晕厥,没坚持几息时间,身子一歪,坠入奔腾怒江,被洪流卷入了浩瀚烟波中。
“多谢三位恩公相救。”李松云想起了事情经过,连忙要起身向三位醉翁致谢,可却身不由己,无法动弹。这一剑,虽是惊世骇俗,但杀敌八百,自损一千,实在不是他这个修为境界能轻易驾驭的。
“没什么好谢的。”樵夫像看怪物一样地打量着他:“都是酒道中人,能醉成你这熊样也算酒林奇葩,若非好奇,老子才懒得多管闲事。”
“哈哈。”李松云尴尬地笑着,他倒不以为忤,讲了讲自己受伤的经过。
此时在五方城议事厅内,城主西门阙背着手走来走去,脸色极为难看,一旁静立着的西门毅与西门晋神情凝重。
不久前,西门阙收到了一封神秘来信,上书:
“久闻西门城主威名,本王仰慕已久,恨无缘结识。前日偶遇令爱,聪慧烂漫,与小女嫣儿投缘,特邀入归义庄作客,唐突处勿怪。”
“今本盟不幸,有叛徒张妙才,高进拥兵自立;又闻朝廷爪牙叶某潜于贵城。本王欲荡平奸邪,扫除鹰犬,与城主会猎汉中,奈何不识尊颜,只得携令爱引荐,克日抵达,城主勿辞。”
结尾署名“慕容玄”,信封里还附有莞儿的头饰。
“好个绿林盟,自己部下反水,如今倒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了。叔父,他们这是想威胁我们归顺,给他们当炮灰啊。”西门晋拱手劝道。
“可是妹妹在他们手里。”西门毅一脸愤慨:“这对狗男女,爹爹将妹妹托付给他们,他们竟然把莞儿抓去做人质。我怀疑毒原本就是他们下的,李松云再以治病为幌子取信于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