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云惊诧之下被净相一招制住,他心中浮起了太多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高进,想不到你寨里还有这般绝顶高手,真令小女子刮目相看呢。”慕容嫣走了过来,冷眼看向高进。
“大小姐说哪里话,这位大师是末将的一个乡党,近日来我这里做客而已。”高进笑着掩饰了过去,并下令众人道:“来呀,将李松云拖下去,斩了喂狗。”
“且慢,”慕容嫣一把拦住,逼视着高进:“他是我带来的人,是否是奸细,本小姐要亲自查证。”
“嫣儿妹妹,这都证据确凿了,还有什么好查的。”高显很是不悦。
“本姑娘奉父王之命,巡查陕西各寨,你们要是和我过不去,便是公然背叛闯王。”慕容嫣蛾眉一挑,目露寒光,她虽是女子,烈气不输男儿,更兼摆出闯王的名头,谁敢不从,高进父子唯唯诺诺地退下,李松云也免了一死,被关进了牢里。
李松云在牢中不发一言,他心中有太多谜团,以至于对自己蒙冤入狱之事都不甚在意。
“净相是邀请女神下山之人,如今却为高进这等恶霸效命,难道女神也与这绿林盟有关联?”
他心中的女神是冰清玉洁、不染一丝尘垢的凌波仙子,如今与高进父子扯上关系,他心中的郁闷难以言表,只盼能早日见到她问个明白。
“开饭了。”一夜过去了,李松云兀自在发呆,送饭的狱卒已经吆喝了起来。
李松云胃口不佳,没有动身的意思,却不料黑暗中一道身影如猿猴一般窜到了牢门口,一把抢过所有饭食,连带李松云那份,大口咀嚼着。
李松云漫不经心地看了此人一眼,一头黑白相间,蓬松油腻的乱发,身上破衣烂衫,跟路边的疯子没什么两样。
“据说我这里是关押最紧要犯人的死牢,怎会关一个疯子进来。”李松云暗自纳闷。
“咳咳咳。”那疯子模样的人似乎吞咽太用力,被呛到了。李松云忙上前,帮着拍了拍他后背。
疯子一扭头,李松云才看清,这是名老者,胡子花白,只是一双眼睛仍是炯炯有神。
“我的,都是我的。”老者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一把捂住所有饭食,生怕李松云跟他抢。
“好了都是你的。”李松云苦笑一声,见他没事,便自去一边坐下了。
老者吃了个饱,便又窜回黑漆漆的墙角睡大觉去了。李松云想了许久,也没个头绪,索性将这件事放下,勉强站起身,戴着镣铐练起了导引术。
逍遥导引诀动作柔缓,运动幅度小,故而虽然身负镣铐,也不影响他练功。
“嗷呜”,他练着练着,一声嚎叫传来。黑暗中,那个疯癫老者突然暴走,猛地跳起,飞扑了过来,李松云过于入神,一时没提防,被他扑倒,压在了身下。
“这段舞,你怎么会跳?比俺跳的还好。”老者掐着李松云脖子,前言不搭后语地叫问着。
李松云被他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本可用力一挣,将他甩开,无奈对面是个老人,他并不忍心。
“我看别人练,跟着学的。”费力将老者的手扯开,李松云也懒得隐瞒。
“这段舞是小儿科,我给你说个更好玩的。”老者也不管李松云听不听,兀自哼唱了一段诗:
“养气忘言守,降心为不为。
动静知宗祖,无事更寻谁?
……
气回丹自结,壶中配坎离。
阴阳生反复,普化一声雷。
白云朝顶上,甘露洒须弥。
……
坐听无弦曲,明通造化机。”
连续冲着李松云哼唱了好几遍,他这才闭了嘴,又趴到墙角睡大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