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曾荣的预感是真的很灵。
这天晚上,可巧朱恒做完药浴,身心俱很疲倦,曾荣伺候他吃了晚膳,早早扶他上了炕。
尽管冬日过去,可因着杭州的春天雨季较长,大夫说太过潮湿不利于朱恒恢复,故此,他们一直没搬回内院去,仍在后花园里新盖的暖房里住着。
半夜的时候,曾荣也习惯性醒了,睁开眼睛,也习惯性地先瞅瞅朱恒,见朱恒尚未醒来,曾荣悄悄地坐起来,忽然,一阵冷风袭来,她身子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
顺着风向看去,她发现窗户上的纸好像破了一个不小的洞,风就是从那边过来的。
曾荣瞬间意识到出事了。
这房子是新盖的,窗户也是新糊的,用的是那种最结实同时也是最透光的高丽纸,若非有人故意使坏,怎么可能会破一个如此大的洞?
大晚上的,对方不可能仅仅是捅破她的窗户纸,想必还有别的目的。
曾荣不敢动地方,一面凝神细听一边观察四周,屋子里此时只有一盏昏暗的地灯,是起夜的人备用的。
没有发现异常的曾荣正待下炕看看时,忽听到竹林那边传来几声蛙鸣。
蛙鸣?
此时并非夏日,哪来的蛙鸣?
且细听之下,也不像是正常的蛙鸣,像是青蛙被吃之前的叫声。
曾荣之所以对此叫声十分敏感,是因为她在书院住的时候曾经发生过一件事,有一次书院的几个男生嘴馋了钓了半篓青蛙来,刘婆婆见天黑了来不及做,连篓子一起放在了灶房外面,想等第二天上午再吃,结果那天晚上青蛙的叫声引来几条蛇。
那天也是巧,很少起夜的曾荣突然醒了,那青蛙的怪叫声吵得难以入眠,于是,她爬起来,可半夜三更的她一个小姑娘也不敢出去啊。
好在她一动,刘婆婆那边也醒了,她是有起夜的习惯,曾荣就跟她提起外头的叫声,哪知她老人家一听当即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说自己糊涂了,怎么能把青蛙就那么放外边?
不过也幸好是放灶房外边,真要放灶房里面,那东西就该顺着门缝爬进来了。
天亮后,曾荣跟在刘婆婆后面去看了看那篓子青蛙,基本没剩两只。
想到这,曾荣一阵恶寒,她是最怕那东西的,尽管之前她救过被蛇咬伤的徐靖,可她并没有看到那东西,她到徐靖身边时,那东西已经溜走了。
不对,对方把窗户弄破了,想必是通过窗户把蛇扔进了屋子里。
好在朱恒因为长时间药浴,他身上有一股药味,就连他的衣物连同他们的被褥也沾染到药味,而蛇是不习惯异味的,因此,曾荣怀疑屋子里即便有蛇,也绝对不会往炕上爬来,多半是门口那边。
于是,她大着胆子,先拿朱恒穿过的外衣往炕下一扔,这才越过朱恒爬到炕沿那边,先把蜡烛点亮了。
哪知她还没下炕,就听到外面小海子的惊叫声,接着小路子也喊起来,曾荣心想坏了,准是被蛇咬了。
“快去找陆大夫。”曾荣也顾不上还在熟睡的朱恒。
曾荣这么一喊,隔壁屋子的阿梅也叫了起来,她那边屋子里的灯也点亮了,也发现了蛇。
很快,整个院子里都亮起了灯,各个房间都有了动静,朱恒也醒了,想要爬起来,被曾荣阻止了。
“那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会做噩梦的。”曾荣自己不想看,也不想让朱恒看。
“你害怕?”朱恒感觉到曾荣的声音有些颤抖。
“多少有些,之前在农村碰到过,真咬人,也真有人被毒蛇咬死。你千万别动。”曾荣低声说道。
对方既然想到用这一招来对付他们,选的肯定是毒蛇,这个季节,蛇都结束冬眠了,正是出洞的好时机。
朱恒一听会死人,脸顿时也煞白了,双手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