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五月初八皇家聘礼送来之前,这一片住户都不知晓传闻中那个要嫁皇子的乡下姑娘就住在南庆胡同里,可那浩浩荡荡的一百六十抬聘礼招摇一过,曾荣一家就成了远近闻名的热门人物,也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因此,迎亲的仪仗过来时,附近的居民们纷纷奔走相告,不一会就把沿途两边的街道围了个密不透风,一路跟着朱恒到了南庆胡同口。
可因着胡同口狭窄,又有皇家侍卫队拦着,这些人没法跟进胡同,有不少身强力壮的小后生们爬上了胡同里住家的围墙或是树上,胆大的还敢向朱恒招手示意。
欧阳思和曾富祥、曾贵祥等早就恭迎多时,见朱恒被人从马上抱下来,一旁的侍卫把马牵走后,忙点燃了早就摆好的鞭炮。
小子等几个太监见此,也端起一笸箩新新的大铜钱准备向门口的人群撒去,朱恒见此,拦住了他们,他是怕这些人的哄抢会影响到围墙上站着看热闹的人群,怕他们一着急从墙上掉下来。
于是,他温和地向他们笑了笑,提醒他们跳下来时注意别踩踏了别人,也别摔了自己。
谁知他话音刚落,居然有十好几个人不小心从墙上摔下来了,同时也还有不少人趔趄了几下。原来,他们是被朱恒的笑容晃晕了,没站稳,一不小心摔了下来。
好在围墙不高,饶是如此,朱恒也命人过去探视他们,得知并没有伤及筋骨,朱恒这才命人往他们那边撒了几把钱,图个喜庆。
朱恒的这一幕不仅落在了这些围观的市井百姓眼里,同时也落在随行的官员眼里,落在曾家的来客眼里,自然也传进了徐老夫人和曾荣的耳朵里。
可惜,这些人眼里的解读却各个不一,市井百姓们多半是感慨朱恒的善良和平和,也就理解了他为何会娶一个平民女为妻;随行官员想的却是朱恒的天真和天性与他的身份不符,未必是什么好事;而在曾家人眼里,包括欧母和白氏等人,则是庆幸曾荣能嫁一位良人,才貌双不说,还如此温文尔雅和善解人意,偏偏他的身份还尊贵无比。
而徐老夫人和曾荣想的则大抵一致,朱恒的善良和纯粹是骨子里与生俱来的,这种人被裹挟进皇权的争斗中,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不过有一点倒是大家均认同的,那就是朱恒的长相,尤其是他的笑颜,确实是名不虚传,真的自带光环,否则,也不用真有人被晃晕了掉下墙头。
“今儿才明白一句话,百闻不如一见,原来真有人长这么好看,看到他的笑颜,能忘记一切烦恼,大抵传闻中掷果盈车的潘安也不过如此吧?”白氏见老夫人似是不信,再次感慨道。
徐老夫人斜了她一眼,倒是没说什么,亲手托起那个凤冠,亲自替曾荣戴上了,再帮她把盖头蒙上。
“照顾好他,还是那句话,谨言慎行。”徐老夫人在曾荣起身之际,拉着她的手又叮嘱道。
“是,阿荣记住了。”说完,曾荣原本想向她磕个头,可一来身上的嫁衣太过繁琐,她的动作慢了些,二来对方先行把她拦住了。
于是,曾荣只向对方行了个屈膝礼。
曾荣戴上凤冠披上盖头被领着进前院时,朱恒正在欧阳思和曾富祥曾贵祥三人的陪同下喝茶,说是喝茶,可他的心思并未在茶上,目光时不时扫一下通往后院的那道门廊。
待阿梅和阿春两个扶着一身红的曾荣出现在门廊时,朱恒的眼睛有一瞬间不会动了,脑子里也一片空白。
之前他听闻所有的新娘几乎均为一个模样,大红盖头一盖,也瞧不见什么脸,大红嫁衣一穿,也看不出身量,可真当自己的新娘出现在面前时,他知道,不一样,大不一样。
怎么说呢,喜悦有之,惊讶有之,安宁有之,祥和有之,震撼亦有之。
过了好一会,回过神的朱恒脑子里闪过一首很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