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棠闷闷地坐在寝殿里,不喝酒也不哭了,只是所爱之人不再爱她了,这不算什么。
两人本就有缘无分,早先母亲就说过的。
可是胸口空落落的,今日后,那个人就只属于虞家女子了。
难怪他没有传信过来,是他不想回吧,她感伤地想着。
玉簪守在外面,却不敢进去。
她清楚哥哥的脾性,这种时候,若是有人劝她,她反而更伤心,记忆一旦被翻出来,就是血淋淋的伤口。
玄兔端着吃食过来,两人对视一眼,相互叹气。
“现在该用晚膳了,进去吧,相信陛下不会为此颓废的,她是陛下,一国之君,身上肩负了整个南燕的命运,是千万百姓心之所向的明君,怎么会与寻常女子一样了。”
玄兔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可她自己都不信。
是皇帝又有何?
皇帝就不能有感情了,不能伤心了,不能哭得撕心裂肺了吗?
她只是在安慰自己,亦或是实在不知说什么,才扯出这样一番听着好听,却很是无情的话。
“你们进来吧,一起用膳。”屋里传来沈玉棠的声音。
两人愣了会,她们从声音中仔细分辨了会,里面的人好像一如既往地平静。
等两人进屋后,发现沈玉棠穿着一袭红衣,上着锦绣山河刺绣图案,她此时做女子装扮,头上戴着金玉发冠,两边垂着流苏,整个人显得明艳动人。
沈玉棠朝他们招手道:“过来,我不会梳妆,这头发弄得乱乱的,玄兔帮个忙。”
远看的确没什么,但走近一瞧,那些缠在一起的头发都被她别在发冠下面,还有一些散落在额头边。
她会挽男子的头发,却不会女子的发髻。
玄兔道:“陛下,您这是要做什么?”
沈玉棠道:“好看吗?”
沈玉簪道:“哥哥最好看了。”
沈玉棠笑了笑:“那是自然,我难得穿一会女装,实在是有些繁琐,日后得选一个会梳头发的男子做朕的皇后,这样多些情调。”
玄兔揣着小心问道:“您不伤心吗?”
她们都看出沈玉棠的反常,寻常时候,她哪会穿女装,只有特别需要的时候,而今日除了是北燕那位册封皇后外,并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细细数来,公子这是第三次着女装。
第一次是在城门口的客栈楼上,一袭红衣为褚世子送别。
第二次是登基大典,将身份告知众人时。
第三次便是今日,成了皇帝的褚世子他娶了别人。
沈玉棠回道:“已经伤心完了,日子还长着,我总要往前看,国事比私事要重要的多,大元一日未灭,这些儿女私情又有何用。
再者,他心里都没有我了,我还为他傻傻的流泪伤心,岂不是很亏。”
沈玉簪在一旁连连点头:“哥哥说的太对了,就该这样,要你显得很在意此事,反倒是让姓褚的得意,他娶他的,我们依旧高兴的活着,谢将军已经在为哥哥挑选后宫了,昨日就物色了一个……”
沈玉棠一脸纠结,谢韵还真是,她的好臣子,好兄弟。
玄兔好奇地问道:“谁啊?”
沈玉簪道:“袁青啊,家室清白,为人正直,话少武功还很强,是那位吏部侍郎的侄子。”
沈玉棠摆摆手:“这不行,他一大好男儿,建功立业的时候,怎么能,不能选在朝为官的,朝中本就是用人之际。”
她们在这里喝着小酒,吃着佳肴。
倒是苦坏了宫外的一群臣子。
他们从南音城打探了一番,全都知道了北燕的情况,统统在为陛下感到不值,在言语数落褚彧。
褚侯爷想要连夜前往北燕,准备去教训儿子,让他悬崖勒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