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仗都还没打起来,你便畏惧对方如豺狼,真要见了黄烈那狗东西,是不是准备开城投降,纳头便拜?”他走到面色煞白的马屁精面前,将他扶起来,声线倒是友好,“本将军若真贪生怕死到这个地步,便是连蒋谦慎这个废物都不如了。”
说话的僚属吓得面无人色。
他除了会拍人马屁、有点儿小聪明,没有其他本事。他以为蒋傲和家主化身阵亡同一人手中,由此推测出黄烈联军弥补了尖端战力的不足,两军对垒已经能对家主产生致命的威胁。家主依附郑乔就是为了功名利禄、荣华富贵,而这些有命才能享受。
于是,他自以为体贴地提出这道建议,可如今看来,自己怕是拍马屁拍到马腿。
“家、家主……属下失言,请责罚。”
化身本尊帮他理了理肩部的衣褶,掸去并不存在的灰尘,道:“别这么怕,本将军也不是什么暴徒,敢于谏言是好事。不过,虽然你提议很好,但下辈子别提了。”
僚属惊惧睁大眼睛。
下一瞬,耳边只听到一声骨头断裂的脆响,他的视线也跟着转一百八十度,第一次看到了背后的风景。化身本尊拍了拍手,冷漠注视着脑袋一百八十度扭转的尸体。
扭头问众人:“你们想说什么?”
几个胆小怕事的摇头如拨浪鼓,剩下的几个对这一幕见怪不怪——不管家主贪恋郑乔给的什么东西,他惜命不惜命,这些都不能拿到明面上讲。当然,私下也不行。
自作聪明的下场就是死得快。
“黄烈之流,不过孤雏腐鼠、泥猪疥狗。即便侥幸胜了蒋谦慎,也不能证明他们如何强大,只能确定蒋谦慎确实是个废物。将军之能,非蒋谦慎能比!必能横扫!”
这话让化身本尊脸色缓和不少。
他心气顺畅了,但收到消息的郑乔却是雷霆震怒。那个时候,蒋傲的头七都没到。
豪华奢靡的行宫。
空气中弥漫着恐怖肃杀的气息。
行宫境内的天地之气也变得暴戾混乱,不少官员在这种威压下汗出如浆,战战兢兢。朝服下的内衫被汗水打湿,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紧紧黏在肌肤上,很是难受。
气息源头又是国主郑乔。
坊间甚至还有人阴阳怪气,说这位有着女娇诨名的国主,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都在阴晴不定,寻常妇人的天癸一月也才五六日。不过,郑乔这次暴怒是有原因的——
蒋傲脑袋被黄烈兵马削了!
他可是郑乔帐下仅有的两名十六等大上造之一,被派去朝黎关一月都没到。如此巨大损失,搁谁不气出心梗?只是距离前线太远,更多详细情况还要再等几日才知。
目前只知蒋傲被个男生女相的砍头。
此前并未在黄烈联军出现,是生面孔。
郑乔问:“你们可知此子是谁?”
众朝臣不敢出声,他们也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便听郑乔道:“说起男生女相,又跟黄烈之流走得近的,孤倒是想到了一个人选。前不久,不是说秋文彦偷袭陇舞郡不成,反被陇舞郡端了四宝郡?”
秋丞花费重金聘请公西仇这个大头兵坐镇治所,结果上演一出斗将互接暗箭的荒诞剧情。这种剧情,怕是坊市话本都写不出。郑乔一开始还将这个消息当笑话看待。
秋文彦这狗东西死得糊涂!
倘若斗将没有民间艺术加工,便意味着沈棠跟公西仇实力不分伯仲,而沈棠相关情报又确实有“男生女相”的标签。因此,斩杀蒋傲的人,极有可能就是这名少年。
这名少年还是他师兄宴安看好的。
思及此,郑乔心中添了几分懊悔。
当年沈棠没跟吴贤几个来行宫论功行赏,自己应该警觉的,只是那时候存了让沈棠牵制吴贤和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