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田籍断定公子昭并非对姜菁菁无情。
只是基于某种复杂的考量,可能是质子的身份,也可能是徐公的态度,一直选择回避的态度。
直到今天。
“虽然不知道他还有顾虑什么,但他既然选择问我,想来是因为知道我能洞悉他的情绪。猜到他的想法。”
“或许,他心中早有答案。只是缺一些身边人的鼓励而已……”
于是田籍想了想,道:“闾长……彰之兄曾对我说过,真相就在那里,昭彰如浩浩大日,朗朗星河,不会因为你的好恶、勇怯而有所改变。”
“这句话我今日还你。”田籍摊手道,“既然如此,那你还逃避什么?”
听到田籍复述自己的话,公子昭目光微微一凝,随即渐渐亮起,彷如拨云见日。
只是片刻后,又被眉间愁云所挡:“但若直面真相,我担心会连累你们,特别是你刚刚封爵……”
“别老是担心这,担心那的了!”田籍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语重心长拍着对方肩膀,道:“这男人啊,平时从心归从心,可到了该爷们的时候,你必须得雄起啊!”
田籍这番“从心与雄起”之论,旁人听得不明所以,但与田籍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公子昭,早就习惯他偶尔奇怪的用词。
于是下一刻,终于下定决心的公子昭,回身对高坐至尊之位的齐皇,“雄起”道:“这桩婚事,臣反对。”
……
“大胆!”
上将军陈苦佗第一个开声斥责,一身沙场征战练就的杀伐之气,此时展露无遗:“陈、吕婚约,乃是陛下金口玉言定下的,吕氏对此也无异议,你身为灵台令,凭什么反对?”
公子昭却一点也不怵他:“吕氏王女已为人妇,怎能再许配他人?莫非你陈国的公子,有喜欢人妇的癖好?”
“你!”
“就算吕氏王女曾为人妇,那也是东宫的事,与你灵台令何干?”邹无忌见陈苦佗吃瘪,立即开口声援,“刚刚是谁说自己不敢僭越的?”
“此一时,彼一时也。”公子昭对上风头正盛的左相,同样寸步不让:“刚刚陛下问的是太子妃,现在我说的,是自己的妻子。”
公子昭的妻子?
很多人听到这句话,愕然望向他,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包括跪在地上的姜菁菁。
公子昭却不理会惊愕的群臣,回身对齐皇拱手道:“陛下,近来上至贵族,下至坊间,皆盛传一则谣言,说吕氏王女身上有青鸾文身,还是臣当年亲手纹上的。”
“臣想趁着今日大朝会,向陛下,向群臣,向这天下之人,做一个澄清。”
“这不是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