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黎可能也不喜欢在大巴车上通电话。

“方便，我到服务区了，现在不在车上。”纪黎往周围看了眼，也有一两个提前来这边等的，但距离不是很近。

“今天那个照片，你是不是不高兴了？”俞承问。

纪黎默了两秒，“没有。”

不自觉地拖长了声音，听着就不太像是实话。

“不高兴也是应该的。”俞承按照自己的理解接了话，“如果是你和别人靠那么近，我也会不高兴的。”

顿了下，俞承想到了黄大智他们每次在宿舍里因为和女朋友说错话而引发争吵的场景，便又加了一句“我是说如果，我知道你不会这样。”

纪黎“……”

加上这么一句，就仿佛她是个不讲道理、喜欢抠字眼的人。

“我知道，你当时是在拒绝她，所以可以理解你们靠得近，真没有不高兴。”纪黎低头看着地面，用鞋子去来回地踢一块小石子。

其实不能。

但是俞承已经道歉了，她不应该不依不饶耍性子。

“我当时确实是在拒绝，但……”

俞承听着她有气无力的声音，心里更加确定她还不高兴着，正想继续说下去，发现对面坐着的俞九九看似低着头吃饭，手里的筷子却杵着一直没动，显然是在注意听他的电话。

俞九九下午还有课，要是被她听了去，不知道上课的时候要琢磨多久。

思及此，俞承起身撂下一句“你先吃”，然后走向了自己房间，走远了几步才继续和纪黎说。

“纪黎。”

“嗯。”

“在席露和我表白之前，我就感觉出她对我有意思了，但是我对她有点反感。”

“为什么？”纪黎的注意力瞬间偏了。

“因为我觉得她就是单纯喜欢我的脸，我不喜欢这样的感情。”俞承说。

纪黎在那边犹豫了一下，“我也喜欢你的脸。”

“嗯，你不应该是喜欢我整个人吗？”俞承问。

纪黎噎了一下，好半天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肯定的“嗯”。

“我继续说，因为一开始就反感，她和我告白的时候，我心情就有些不好，说了很重的话吓走了她。”

这个纪黎是知道的，不仅如此，她还知道俞承大概说了点什么。

“当时心情不好，说话的时候我也没太注意距离，所以就靠得有点近了，确实是我不对。”俞承说。

纪黎重又想起俞承打电话的原因，好像是为了解释这件事来着。

她的思绪真的太容易被牵着走了。

“我保证没有下次了，所以你这次能不能原谅我，不要不高兴了？”俞承试探着问，“不是说你不能生气，你可以和我发脾气，但是不要一个人生闷气，对身体不好。”

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呢？

就好像高中的时候，她每天要把笔袋里的东西都倒出来，重新一个个地放进去，虽然放进书包里晃两下还是会乱掉，但她就是喜欢那么做这种没什么用的整理。

很多人都不能理解，觉得她是在浪费时间和精力，只有某一任同桌懂她，甚至有时候她快放学时还没这么做的话，同桌回来催她。

此时的吃醋，其实也没什么意义，换做别的情侣，说不定还会成为争吵的导火线，但是俞承却愿意来和她解释、道歉。

就是这些没什么意义却又情不自禁想去做的事，如果有人理解，纪黎就会觉得很满足。

“俞承。”

“嗯，我在。”

“我是有点不高兴，谈不上生气，就是……吃醋了，因为我自己都没有几次和你靠过那么近。”纪黎将那块小石子踢到了远处，“不过现在好了，和你聊了一会，我心情好了很多。”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