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中允再下了枚黑子,堵住他的白子
“我猜猜,其实殷妁应该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偏偏孩子生的不是时候,她的安排应当是作废了,毕竟时秋懿,她很重视殷妁和殷妁的孩子,甚至可以为了孩子入诏狱。”
他顿了顿,在片刻之间黑子又少了几个
“你要带她出那个泥潭,就这几天,最为合适,但这几天她应该不会答应你出宫,等到下一个这样的时机,要等两年,或者年末的万寿节,但万寿节要出宫也不是易事,万寿节使臣是不会再来的。”
季妄将最后一枚白子落下,局势反转,他眼神坚定的道
“就这几天,她必须出来,大康那些老顽固脑子里都怕她威胁自己的利益,应当会利用那孩子做文章借由孩子的事,处她斩立决,入诏狱,都有可能,我失而复得的东西,不会让他们去做文章。”
君中允看了看棋面,不知不觉给他蚕食了大半,随后吞了全局,他伸了伸手,一个棋子都没了,只好一笑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需要我的帮忙吗?”
“需要。”
他抬头看了看月亮,夜色已深
“夜色已深,我先回去了。”
季妄起身没多远,君中允叫停他,轻笑
“我发觉,若是那日比棋你在南疆,那姑娘今日也不是端阳侯夫人。”
季妄转身道
“我听闻了,她那副是命棋。”
君中允自然知晓
“她可以只让他破棋,我听说了,百位能人棋师,全败,最后那位胜了。”
他说完后不回头,握紧了手心
命棋,是命棋没错,但命棋可以强制破解,也可以她心甘情愿的让他破解
与其说是第一种,他更倾向于她是第二种
棋痴宁酒年,怎会守不住自己的命棋。
月光冷寂,他走回了房间,在走廊上遇见了一个自己万分熟悉的姑娘。
他先开口道
“宁娘子好兴致。”
“刚刚那盘棋,你在让他。”
“合着宁娘子还有这爱好。”
宁酒年拿着茶杯转身,倚在走廊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打算用我给你的那颗棋子吗?”
季妄摇头
“没必要,我或许一辈子也用不到。”
“好好握着,说不定。”
季妄离了她有些距离,靠在了走廊上,和她的目光一同,都是看那月亮。
不一会她又开口道
“我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你猜对了。”
季妄的心里突然抽痛了一下
“他呢,心悦与否。”
宁酒年很平静的摇头
“南疆巫祝可知?”
季妄摇头
“那是他满心满眼装着的人。”
“那当是比宁娘子优秀,或者是更上乘的容貌。”
宁酒年摇头
“都不是,她只是出现在了最好的时间,我晚了几年,我不认为,我没有她好。”
季妄轻点头
“宁娘子今晚告诉在下这些,荣幸之至,夜深了,宁娘子早些休息,在下先离开了。”
他没有很快离开,所以听到了宁酒年那句低叹
“只是你愿意听我讲述,除了你也没有人会问,他是不是同样心悦。”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只得转身离开。
独留宁酒年,抱着薄被,去到了小院内,靠在了矮榻边,静静的看着月亮,慢慢的闭上眼睛,洒落的一地月光,与身着粉衣的她
成了这小院里最动人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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