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的浇灌下,衣袖很快就湿透了。“贺崇礼”借着我的力气,靠近我的耳边说了句“还可以吧?”
我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一把推到了他,任由他在大雨里继续浇了一个透心凉。此时,肖小三站在我身后,也面无表情。
我把伞交给他,拎起裙子走回了房檐下,然后朝后院走去。肖小三就一路跟着我,也没有任何人敢靠近我们。
等到进了我的房间,关上了门,我才一口气呼了出来,不管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已经湿透了,坐在椅子上拍着心口,“真够吓人的,这老严真行!”
肖小三也露出了笑容,说道“咱们南厂的已经已经跟出去了,应该很快会有消息了。你先去换衣服吧,别着凉了。”
“嗯,我先不出去,等老柴进来。”我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为了这个局,我也算是费尽心力,装神弄鬼也布局了很久。“我这算不算奸计得逞了?”
“看起来已经得逞一半了。现在应该会有人有行动了,我们等等看。这个时候,完全不着急,就要等。你先换衣服,我在外面看着,放心。”肖小三转身出去,站在屋外看着大雨落下。门口有护院过来说话,一切还算正常。我在后面把湿透的衣服换了下来,又换了一件简单的女装,弄干了头发,坐下来喝了口热茶。
应该说,目前的局面是在掌握之中的。之前在大牢里我就开始谋划这个事情,毕竟还没有特别详细的想法,所以也都是在凑线索。但书生冬至的确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令我相信这何县丞有问题。与肖小三汇合之后,又结合了南厂得到的信息,更加确认何县丞很有可能就是劫走金子的人。
我出大牢的当天晚上,我们在屋里筹划的时候,肖小三问我“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何县丞劫走了金子?那书生未必可信,更何况他的身份不清不楚,我们至今都没有确切关于他的背景调查。”
“这事情其实也很简单,我信他说的事情。首先,如果是为了何县丞设局,没有必要这样大费周章,直接栽赃陷害就好,搞臭他的名声,即便是后来洗干净,也未必有百姓再相信他。毕竟,人们喜欢的是丑闻而不是洗白。第二,如果书生冬至要搞我,这个也是一件非常没有理由的事情。我来丰都县也是临时起意,没有通知任何人,这个你们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为什么要半夜吹唢呐招魂,搞得鬼鬼神神的,很可能就是要用这种方式揭发何县丞,造成大的舆论影响,进而朝廷注意到这件事情,再派南厂的人过来调查。那时间久太久了,金子可能早已经被转移走了。”
“冬至真的是贺崇礼的朋友么?”肖小三继续问。
“那也未必吧?我不认识贺崇礼,但听到的感觉这个也是一个粗人,如果这么说,冬至那种人不见得能够和贺崇礼做朋友,他的动机很有问题。但是,目前倒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反而是要先解决冬至揭发的何县丞,是不是真有问题。如果,何县丞真的藏了金子,这可是大事情,并且咱们也算提前为朝廷除了一害。”
“这倒是。”肖小三表示同意。“这事情最后还是需要肖大人来裁断的,毕竟牵扯到了朝廷的官员,我们负责挖掘出真相就好。”
老柴想了想,还是有不少疑问,便直接问道“就说是何县丞藏了金子,那他的动机是什么?都已经是一县之长,官阶很高了,何必要偷这笔钱呢?更何况,这种钱本身就被看得死死的,他居然想动这个脑筋,这个非常不能理解。在柴家军里,对于银钱的看管是非常严格的,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发生。”
“问题是,柴家军对每一个人都能够做到知根知底,了解的很清楚。但是,我们了解何县丞么?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知道他是一步步从底层上来的官吏,的确也做出过成绩。但是,就是这种四平八稳的官员,也许他所藏的雷更可怕。因为大家都觉得很放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