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淡地说着,又踹了阿迟一脚,正要翻身上马,忽而见一个老头畏畏缩缩地躲在一旁看着她。
旁边几只母鸡惊惧地挤在一旁。肥肥胖胖的,看起来很可口。
假若今晚事成的话,可能需要很多的补品。这几只母鸡,倒是不错。
须臾后,茶铺老头守在茶铺大嫂的尸体旁,拍着大腿,哭成了泪人“老天爷啊,怎地有人连几只母鸡都不放过!”
乌云密布,似是从远处的汴京城沉沉地飘了过来。
起风了。
方才遮得严严实实的青布帘子,在风的吹动下轻轻晃着,一丝丝的冷意不停地钻进来。
咏春伸头出去“太太,看起来要下雨了。”
却是话音才落,就听得一阵急骤的声音打击着车厢顶。
咏春急急将木窗拉起,几丝雨点仍旧挤了进来。
关了木窗的马车内一片暗黑,苏云落正要唤咏春点灯,顾闻白却从怀里掏出一颗夜明珠来。
暗黑的马车内顿时昏黄一片。
似乎空气慌张的情绪被轻轻扫去。
当着咏春的面,顾闻白不好明目张胆,只从桌底下握了苏云落的手“汴京的秋,甚是少雨,我们却是遇上了。”
苏云落嗯了一声。下雨了也好,北方的空气太干燥了,今儿出门出得早,脸上还来不及抹润肤膏。这下一场雨,倒是觉得脸上的肌肤都活泛起来。
顾闻白嘴上虽是如此说,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路遇大雨,不是吉兆。
毛瑟瑟在外头道“太太,大爷,雨势太大了,我们暂且寻个地方躲一下雨罢。”
路遇大雨,不是好事。
林统领勒紧缰绳,停了下来。这场雨来得快,下得急,看那雨势,不像是快要停的样子。
也不省得这场雨要下多久,今晚能不能抵达汴京城附近。
在路上花费的工夫越多,他们便越危险。或者说,官家便越危险。林统领有些后悔,他应该一到洛阳府城,便将顾闻白等人直接带走。
他一张脸全是雨水,的。不过是一场秋雨,下得却太大了些。他翻身下马,嘱咐手下速速寻躲雨的地方。
附近,似是有一个规模不小的村落。一个手下疾步过来“林统领,不好了!”
做了统领这么多年,最忌讳的便是听到“不好了”这三个字。他的脸沉下来,还没来得及发作,手下便急急道“村落里头的人,全死光了!”
准确地说,是被人杀死的。更准确地说,是一场混战后,被人杀死的。而且还是刚死不久。一场大雨落下来,暗红的血便顺着水流,不断地蔓延着,空气中有一股怪异的味道。
这个村落,规模还不小,略略数数,约莫有三四十户的人家。
林统领从墙上摸了一把斗笠,戴在自己的头上,脸色比天上的云还要沉。
这里距离汴京城不过数十里,他们从京城出来时,还路过这个村落,彼时有一队官兵刚好从村里巡逻出来。
从汴京城外到洛阳府,安排官兵巡逻的命令,还是他亲自从官家手上拿到,亲自交给骠骑大将军季清的。
先帝崩天,新帝即位,周遭总有些不安分的人在蠢蠢欲动。登基一个月,官家的脸上便再也没有笑过。一道又一道的搜查令秘密地颁发着,一条又一条的人命不断地秘密消失,可并没有什么用。官家屁股底下的宝座,仍旧摇摇晃晃。
有人冒雨走过来,看了他一眼,走进低矮的房中。
那是一间灶房,灶眼里余烬未尽,甚至还有些暗红。灶上一口大锅,还袅袅上升着烟气。
林统领脱了斗笠,跟着进去,看着顾闻白将竹做的锅盖揭开,露出锅中蒸着的白面馒头来。
都什么时候了,顾闻白还想着吃!
林统领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