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姜弘纵容着卫苍,任由他横行西南。
只是这李有悔,原来是痴恋那余曜曜的,如今余曜曜与卫苍成婚,定居西南,而他却出现在青阳县……
李有悔,到底想做什么?
眼看李遥与何悠然进去的时间不短了,他才低声道“冰窖里头,放置着何姑姑祖母的遗体。”
苏云落是真的讶然了。何悠然的祖母,十多年前在江南府遇害,她的遗体,竟然在这青阳县的县衙中?!而卫碧娥在汴京被掳,遗体却被冰封在千里迢迢外的灵石镇上。那些人,是不是有什么变态的嗜好?!
抑或,那费劲心思保存尸体的人,是想替何姑姑的祖母翻案?
先帝已然崩天,新帝即位,正是翻案的好时机。
顾闻白与李遥,不会不想到这些。
那些想翻案的人,也不会不想到这些。
若是李遥想替十多年前何姑姑祖母遇害的事翻案,她定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假若那件事果真与三郎的父亲有关,三郎会如何处置?她虽然慵懒,但还是听说了一些风声的。三郎的父亲顾长鸣,或许是个棘手的人物。
苏云落垂眼,进京,果然不是一件好事。她虽然想平平静静地在灵石镇做一个舍田翁,但偏生不得安宁。只怜三郎,又要回到那让人糟心的地方。
顾闻白在心中暗暗叹一口气。
他是近乡怯情。这情,却不是因为将要见到故土亲人的激动,而是……羞耻。假若湛杰所说是真的,顾长鸣与卫碧娥真的有私情……他不敢想,落儿是如何看待他的。别人的故土,是充满美好回忆的。而他的故土,全是腌臜的事。
里头冰窖躺着的那个和尚……他认得。他在十五岁那年,曾在京城的宝相寺见过。和尚手上戴着的那串佛珠上的络子,是于嘉音亲手编的。
于嘉音不擅女红,甚少给姐姐与他做针线,便是络子,也没有亲手编过。可她却费了半个月的工夫,去替那和尚编一个络子。
他的父母,可真是半斤八两的让人羞耻。
那湛杰却是说错了,他的的确确是顾长鸣的亲生骨肉,而于扶阳,才是于嘉音与那和尚的私生子。
这件事,顾长鸣自是省得。
他不仅省得,还纵容于嘉音宠溺着于扶阳。
彼时他还不省得,父亲到底是出于什么心思。倘若父亲与卫碧娥有私情,那他的一切行为都有了答案。
原来他们在相互替对方遮掩着各自的偷情。
这一对夫妻,真是可笑至极,也无耻至极。
既然貌合神离,为何还要生下他与姐姐顾盼宁。
苏云落瞧着顾闻白的神情忽而变得寂寂,便伸出手去,轻轻握住他的。她的手绵软,沁着凉意,给了他安定。
顾闻白反握她的,方才突然变得凉薄的心忽而温暖起来。他与落儿,定然不会像那对夫妻一般,过得叫人作呕。
日头过了屋檐,晒得人发晕。
李遥护着红了眼的何悠然,从冰窖里出来。
苏云落连忙迎上去,贴心地递上干净的帕子“姑姑节哀。”
何悠然接过帕子“谢谢。”她的眼睛、鼻头红红的,让人越发的怜惜。有些女子哭泣起来是一场灾难,她却是如梨花带泪,越发的让人怜悯。何悠然将帕子按在眼角,轻轻地揩去眼角的泪。
苏云落看向李遥“李叔,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李遥疼惜地护着何悠然“我与你姑姑决定,在青阳县买一块地,将老人家安葬了。”
苏云落点头“如此也好。”何家的旧案是该翻,那些人是该得到惩罚,但老人家,也必须要入土为安。
面具人在一旁,倒是没再辩驳。
其实,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也不枉费喻爷,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