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化名来,跟葛娘子一起想了好半天,才取了几个,后来也跟何素说了这事。何素一听里面有个化名叫“千机子”,当即觉得葛娘子这取名的水平也不怎么样,不过这化名听着倒适合写一些仙侠故事。
何素也就是随口一说,月儿却上心了,正好她写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也有点腻了,想写写别的,下一本写仙侠倒也不错。为了看看市面上有关仙侠的话本子是如何写的,她特意去了书斋挑书,顺便也想看看自己的书卖得如何。头一回在京城出话本子,她还挺紧张的,生怕卖不好给葛娘子添麻烦。
道远斋的掌柜是葛家旧仆,认得萧府的两个丫头,一看云晴跟着一位小姐进来,便知来的小姐是谁,对她还颇为恭敬。
月儿见书斋里年轻的文士还是很多,也不好意思多呆,略问了掌柜的几句便走了,关于神鬼的话本子也只买到几本,好像是跟道远斋合作的书斋出的,月儿写的话本子也会放在那间书斋卖。
临走时,她感觉好像有个文士多看了她几眼,估计是在想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会看这种话本。管他呢,反正她自己高兴就好,再说了别人也不知道她是谁。
她不知道现在这样自在的日子还能过多久,她已经十九了,父亲似乎在这次进京赶考的文士中物色她未来夫君的人选。她以前觉得读书人比粗汉好,现在又觉得许多读书人顽固迂腐,还看不起女人。她每次去书斋总会遇到这样的人,也许刚刚看她的那个就是怀着这样的心思。
看不惯就看不惯吧,难道因为他们看不惯她就得哭哭啼啼过日子吗?这话还是何素跟林氏一块儿聊起李夫人时说的。李夫人也看不惯何素,甚至看不上她,那又如何,她觉得自己不算差,日子也过得挺好,并不会因为李夫人的态度她的生活就会有什么变化。
待到了五月初,举子们榜单总算公布了,有那“遥望龙墀新得意,九天敕下多狂醉”,也有那“花繁柳暗九门深,对饮悲歌泪满襟”的。
王松落榜了,他年轻尚轻,哪怕心下有些许失落,倒还稳得住。他接来同住的同窗和住在萧家宅子另几个院子里的人中都有上榜。
五个院子一共住了十七个人,上榜的有七人,这在概率上来说是相当高的,甚至有那邻人听说了,那几天还时常往府门前经过想要沾沾喜色。
考中的人若是要在京中谋职,并不会马上搬走,会继续租住几个月,看将来如何再做打算。王松虽没有考中,但一时也不会走,他已经寻了门路准备在一间门院里当先生,就等着家里人入京来。
他的同窗经过殿试后,最终被派往一个小镇当县令。如今各种官位空缺,许多举子上榜就能马上被派出去上任,不像是在前朝有些学子考出来后一直在等官位出缺,有的等上十余年也没有结果。当然,派去的地方是好是差却不一定,学子事先活动便是为了能去好一点的地方。
王松的同窗家境一般,对他来说能得个县令的缺已经很不错了,准备回家省亲后便去上任。王松还让他帮着带信回去,他的同窗自然帮忙。两人经过这次科举关系更胜一筹,就算王松这次没有考中,再过两年考中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王松同窗排在二甲,在众多新科进士中并不起眼。京中众人都盯着一甲年轻进士,尤其是那没有成亲的,还有人说皇后将来御花园设赏花宴,从高门贵女中挑一位来赐婚给新科的探花。
新科探花家境不错,又生得仪表堂堂,新科进士跨马游街时,街边高楼上有女子从那窗口扔鲜花、扔手帕、扔香囊,探花得的是最多的。
这也是京中的习俗,每次殿试成绩出来,圣上亲自定了名次,新科进士便会骑马绕行在京中最热闹的几条街,两边的茶馆酒楼每当这时总会挤满了人。
当日何素也在路边茶馆订了一间包厢凑热闹,还叫来月儿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