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走了约两个时辰就到了城效的一座山不高的山的山脚下。这座山叫小灵山,本来是萧国公府的产业,后来又归到了族里,用于安葬一些在京中过世不必迁回家族墓地的萧家人。除了最后一任,前几任萧国公并没有埋在这里,而是埋在萧家在山西的家族墓园中。
最后一任萧国公被处死后,萧氏族人替他收敛尸身,当时将他暂时葬在另一座山上,在流放的人落水溺亡后,萧家人见当时的圣上余怒已消,才将萧国公的棺柩移到了小灵山。
既然这一支的人已经分出族去,又还是戴罪之身,族里也没有打算让他们葬回家族墓园,却也没有随随便便将他们葬在小灵山,而是专门圈起一块地修了一个陵园,安葬萧国公这一支的人。
进到用柏树围起来的陵园,可以看到一个个坟墓,墓前所立的碑许多都比外面坟冢的大,上面刻着的是萧家某对夫妻或者夫妻加上未成年子女的名字。这样特殊的墓是死在流放路上的那些人的衣冠冢,甚至都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衣冠冢,有些人并不曾留下什么东西,墓室里面什么也没有放。
萧显重不知道自己父亲的墓在哪儿,只能在墓园里一排排地看过去。
一个角落里有个稍小的墓冢,萧显重远远就注意到了它,因为它前面立着的碑不见了,萧显重还过去看了一眼。瞧坟冢的泥色,跟边上的坟冢颜色是一样的。萧显重在边上几个坟冢的墓碑上扫了几眼,发现都是庶子,推测这个没有墓碑的墓冢可能是他的。至少他还有个墓,萧显重略带自嘲地想。
又找了几排后,他在一个稍微靠中间的位置找到了他父亲和嫡母合葬的墓,还在边上找到了他兄长一家的墓。他的兄长是在狱中病故的,他的墓中葬着的可不仅仅是衣服。
萧显重带着家人先给他的父亲上了香,也去祭扫了他的兄长,凭心而论,他的兄长对他态度不算差,只是因为生病两个相处的机会不多。他的嫡母似乎也不放心让他跟兄长多相处,时间久了,两人也就生份了,尤其是兄长成亲后。
他的嫂子实在是能干,他不由看向何素,若是现在他的嫂子还活着,凭何素不知能不能守住家产,当然,这是在双方都不动手的前提下。他一个庶子在家族正式分家前,是不能有私房的,家里分给他的不算。若是他在战场立下功劳受了封赏,家里也会分去许多。
罢了,还是不要去想这样多余的事了,萧显重暗想,又吩咐刘忠在墓园入口处烧了许多纸钱,这是为园中葬着的其他人烧的,都是亲戚,总不能只烧给自己家。烧到一半,有个驼背的老翁过来察看,看到萧显重时,他还看了好几眼,却也没有认出他来。
老翁是住在山下看守陵园的,忽地发现有人上山祭扫才过来看看。
“前面可是萧五爷家的二老爷?”老翁试探着问。
他虽没有见过萧显重,但是先前他已经听京城来的人说过萧国公府有位隔房庶出的二老爷还活着,可能会来祭扫。
“正是。”萧显重也没有遮掩,他本就已经决定明天去拜访萧侍郎,以后就当成平常亲戚走动。
“萧老大人先前就说萧二爷你会过来。”老翁说道,一时也找不到其他的话。
萧显重笑笑,也没有跟老翁多寒暄,既然族里分了本属于萧国公府的产业,修一个陵园请一个守墓人的钱想来还是有的,他只要清明年节过来祭扫一番就算尽到心意了。
既然萧显重态度疏离,何素也没有多的行动,这种场合她还是照着萧显重来做比较好,免得亲切错了人。
等香烛纸钱都烧完了,萧显重便带着家人下山了。看出他心情不好,路上他们都没有说,直到马车快要进京城了,萧显重眉间的郁气才消散些。也许这还有何素一直握着他的手的缘故,他现在有自己的家人,他的家人之中哪怕是小木头也是想着他的,不然不会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