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素看着别人家热闹的洗三宴,默默觉得儿子的洗三宴办得冷清了些,待看到各家夫人都围过去看孩子时,她又觉得还是冷清些得好。这么多人,谁知道哪个会不会带着什么病菌,她心下想,却也应景地上前去看了孩子,夸了一句漂亮。
元姐儿像是感觉到身边有许多人,哪怕被熟悉的人抱在怀里,也忍不住嚎哭起来。身边几位夫人都夸她哭声响亮将来一定聪明,何素却是听不得孩子哭,一听她就想儿子,就连胸衣也有些湿了。她暗暗庆幸自己穿了好几层衣服,不至于尴尬露馅。
到了添盆的时候,有许多夫人是直接摘了身上的金首饰给扔到盆里,让原本准备扔个金裸子何素也摘了自己的金戒指扔到了盆里。她不习惯戴戒指,今天不过是为为撑场面带了一只素面的金戒指和一个镶红宝石的戒指,镶宝石的自然不能扔了。
元姐儿的洗三仪式也比小黑石要复杂。
在用大葱轻拍了几下后,收生婆婆又用锁头在她身上比划了几下,说“长大啦,头紧、脚紧、手紧。”
再用府里准备金元宝往元姐儿身上一掖,说“左掖金,右掖银,花不了,赏下人。”
然后用镜子在元姐儿屁股上一照,说“用宝镜,照照腚,白天拉屎黑下净。”
最后,收生婆婆把一些纸制的花儿往火盆里一化,说道“栀子花、茉莉花、桃、杏、玫瑰、晚香玉……花瘢豆疹稀稀拉拉儿的。”
何素看着这一套步骤做下来,一直在哭的元姐儿哭得嗓子都有点哑了,默默想要是换成是在她家,她估计会翻脸。可是马上,更让她想翻脸的事发生了,收生婆婆拿了在在酒盅里用香油泡着的穿着红线的绣花针要给元姐儿扎耳洞。
妈呀,幸好她生的不是女儿,何素暗想,就冲这个,她希望她将来都不要生女儿,她可不想女儿受这种苦。她再看向魏氏,见她也像是要哭出来了,就冲她身边的青柚挤挤眼。
青柚马上意会过来,低头安慰刚刚还好好的转眼却想哭的魏氏。
本就哭得厉害的元姐儿被穿了耳洞后哭得更大声了,何素退后一步不敢再听下去,魏氏也忍不住,也不让乳母接手穿好耳洞的女儿,亲自抱过元姐儿好好哄着。
在场的夫人也都是生养过的,便都说魏氏是个疼女儿的。
见仪式结束了,魏氏便请众人去偏厅坐坐。照理这种时候该有家里的女眷帮着招待客人,不过在场的夫人都知道朱苟在金陵并没有什么亲戚,也不怪他们没找人来招呼。倒是有人知道魏姑姑,见魏氏也没有请她来,就知道两边怕是断了来往。
就是没有人招呼,在场的夫人都是人精,也会各自分成几个圈子围在一起说话吃茶。
何素跟魏氏请的这些夫人其实并不怎么熟,她算是郭义手下副将的夫人,而她们的夫君都是跟朱苟这边打交道,而不是走郭义那边的关系。
里面倒有几个何素在郭府也见过,她们也都知道她,还会过来跟她说话。
“肖夫人这簪子真精致,是在哪家银楼打的?”
“是在江南置办的,都已经好几年了。”何素虚应道,其实是萧晃重从山匪窝里弄来的。
“您这身衣服的料子我还没在金陵见过,怕是新出的吧。”
“那几日旁人送的,我瞧着也觉得花样新,便做了一身。”其实布料是魏氏送的,她自己也不知道从哪里买这么好的布料。
何素跟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良久后,发觉她们的话许多都是捧着她的。这是捧杀?何素想着这个从魏氏那里听来的词,觉得倒也不像,一时不懂她们的意图是什么。
不过面上的客套她也是会的,一时倒是跟她们说说笑笑的,到了告辞的时候还约了有机会一起去踏青。她肯定不会真去,要是真有人来约,再找借口推了就是。后来她也意会过来,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