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教的那一套她忘得差不多了,不如照着里湾村的习俗来,不过若有什么错漏,她就当成是照着老家的习俗来即可,反正也没有人知道。便是世上真有神佛,他们能知道,也不会怪一个凡间平常女子的小小粗心。
不管她准备得如何,除夕还是很快到了,她也是在当天早上才想起没有买爆竹,又不记得镇上哪里有卖,还特意去问了柳婶。
“乡下地方哪里会买这样贵的东西。”柳婶一边说,一边转身去自家院子堆柴的地方捧了一捆竹节给她,“喏,烧这个就好。”
何素捧着竹节还觉得有几分新奇,回家的路上正好在自家门口遇到了朱应俭,她一看这也是个城里人就想显摆一下。
“你家竹节准备了吗?”
“准备了不少。”朱应俭笑道。
看来古人都知道竹节当爆竹的事,何素也没为没显摆成懊恼,还笑笑说“准备了就好。”
虽是个莽妇,但倒是个好脾气,朱应俭暗想,不由说道“明天一早我便要走了,家中妻儿还望何娘子多照顾。”
这算是正式发布工作了,何素暗想,收起问价的心,正色点了点头,“自当尽力。”
朱应俭也没说什么价,世人有许多都不喜欢当面谈价,哪怕是商人也有许多是通过拉手的方式在袖中把价钱比出来。他在摸到对方一手油后,对当面谈价倒没有那么排斥了,就是想看看当日在岗上村主动要钱的何素这次会不会主动问。
他还是希望何素主动提的,何素好似对世事知道不多,也不知行情,也许她报出来的价钱反倒比他心下所想的要低。不过何素没提,他也没说,只说她以后可以不用进城买米面,常风会一并给她送过去。
“到底还是你有办法,现在城里的米面都贵,还不准多买。”
“这儿至少还能买到,有许多地方连买都没处买去。”
“收成真这样差?”何素不由惊奇,她对古人对农业的依赖还得了解得不够深刻。
“是呀,气候不好,五谷不丰。”
何素也不知道这五谷到底是哪五谷,却还是问“就没有不挑地也不挑气候的?”
“哪里能有这样的作物。”
怎么她记得有些作物随便种就能产出许多,是什么作物来着?土豆还是玉米?对了,她好像这些年都没有见过土豆和玉米,难道是没有人知道它们能吃?
朱应俭见她在想着什么,不由问“莫不是萧娘子知道高产的作物?”
“啊?”问朱应俭问到的时候,何素正好想起土豆和玉米是海外传过来的,连忙说“没有,我不知道。”
“也没有听说过。”
“好像听人说海外有。”何素迟疑着说,她以前曾见过陈家有从海外买来的金银器皿,想来现在已经有海外的人来大乾行商了。
“说不定真的有,”朱应俭眯着眼笑道,“以后有机会,我得找相熟的海商问问。”
看来真的有,何素松了一口气,又聊了几句后便抱着竹节回去了。
何素并不知道,大乾其实是禁海的,朝廷在北方时不时受外族侵扰,对海外的来客也就存着戒心,尤其是数十年前发生了海外来客跟当地百姓械斗后,朝廷就禁止这些逃回茫茫大海想抓也无处抓的人踏上大乾的国土。但是海贸的利润实在丰厚,便有人大着胆子在海上找了个小岛跟外国人偷偷交易。
朱应俭也曾跟人合伙倒卖过几船东西,获利之丰厚饶是他也是咂舌的。不过想到在京城为官的家人,他后来就没有再参与,哪怕他先前合伙的人也跟朝中的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在跟海外的商人做生意的时候,就算语言不通,双方也免不了寒暄,也曾问过对方国家的风土人情。对方对大乾了解颇多,大乾对海外却知之甚少,长此以往定起祸端。朱应俭存着此念,每次都会假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