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给你吃最差的,却让你做最重的活,稍微歇一歇就会被赶出来,连前头的工钱也不给。
你都没处说理去,你一个乡下小子,谁管你呢。
这两年日子是不好过,可是比起以前来却要好过得多,你也别生在福中不知福。家里现在只是操心你和你哥的彩礼钱,却不想想以前,家里要操心的是你能不能吃饱,活不活得下去。咱们村以前多少男人到老都是光棍,这些人有不少也曾进镇去长过见识,结果呢?
手艺没学成,倒养成了好吃懒做的性子,地里的活也不知道好好做,净知道每天发美梦。
不就是想进城见识见识吗?不就是嫌地里的活又脏又累不想做吗?是个人总有犯懒的时候,可为了过上安生日子,谁不是就这么忍下来过下去了的?”
“肖家的郎君就没忍。”
“人家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出身的,还识字,你还能跟他比?”
一说到识字,二海也不出声了,村里人识字的人不多,就算认得也是像张村长一样只认得百来个字,能看个地契文书,写是不会写的,顶多会写自己的名字,写出来还是缺胳膊少腿的,不像肖家。听说肖家郎君还在教他的女儿识字,一个小丫头片子学字做什么,这一看就是城里人的作派,就是镇上也是少有的。
张村长原想着要是萧显重一直呆在村里,以后他家的地就让大山种了,反正萧显重也种不好,作为交换,可以让大山的大儿子去跟萧显重学字,说不定跟着萧显重好好学学,家里还能出一个人像样的。至于二海,若他是个勤快的,张村长说不定也能帮着去说说,但是他惯爱偷懒,种地是这样,难不成换成读书就能勤快起来?
他可不信。就算他的确是个机灵的,但是这爱偷懒的毛病不改了,学什么都是不成的。
二海嘴巴再能说,在爱讲道理又当了半辈子村长的阿爷面前还是败下阵来。等张村长把竹筐编好了,二海也没能说动张村长,还把他爹招了来给了他了一顿竹条。
“莫打莫打,孩子还小,好好教。”张村长连忙劝道,他到底是宠着小孙子的。
张二郎虎着脸,却不敢不听老爹的话,要不是张村长既当爹又当娘地把他们兄弟三个拉扯大,哪里有他今天。小时候不是没有人给他爹说过亲,可是他爹一听那个女人是个厉害的就没答应。现在他的兄弟都没有了,能尽孝道的也就只有他,张村长又不是那混不吝的,他自然事事都听从。
同样的场景村子里不少人家都有,能像张村长这般坚持不让家里的孩子离开到底是少,有些抵不住孩子画得饼,心下就有些松动,却想不到办法去搭关系。张村长这边不帮他们去说,他们自己不敢去,就只要求着那些跟徐家走得近的人家。
要说跟徐家走得最近的算是肖家,村里不少妇人见过两家有东西来往,肖家那懒婆娘好似跟徐氏很能聊到一块儿去,估计聊的都是那城里的风物,不是她们知道的。她们也想凑过去听听,偏偏有她们在,徐氏总顾着她们,跟她们聊地里的活计,说得好似她亲手做过一样。
跟一个白净端庄的女子聊些田间的俗事,她们总有些别扭,好似看到庙里菩萨边上的仙童跑下来干起了杀猪的活。
徐氏出来逛的日子也少,阿土还小,冬天风大,她不大爱抱出来,生怕孩子在外面染了病。
现在想要托徐家帮忙了,她们又后悔没跟她多走动起来,幸好村里还有几个妇人跟徐母关系不错,她们可以托她们去说。
这一些跟徐母走得近的妇人都是朱应俭手下的人,她们这一户户人家有些是旧主获罪被整家发卖的奴仆,有些是因为得罪了人在原处呆不下去了求到了朱应俭那里,徐家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