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上就该吃个鸡蛋的,他都好几天没吃鸡蛋了。
正伤心着呢,他就看到视线内出现一张淡定的脸,身上还沾着枯黄的草叶子。他看了几眼,才认出这人是今年新来村子的肖婶子。
“柱子?”是叫这个名字吧,总觉得村里的孩子名字都很雷同,不过刚刚别人是这么叫的,总不会弄错。
“你能站起来吗?”何素试探着问。
柱子摇摇头,说“我已经死了,不能动了。”
何素一脸黑线地看着他,碰着一个比她还蠢的,她也是醉了。
“你没死,我看你好着呢,麻利点站起来,等会儿野猪又要来了。”
柱子眨巴眨巴湿漉漉的圆眼睛,恍然坐起身来,犹不相信地问“我没死呀?”
何素木然看了他一眼,说“我也不知道,回去问你娘。”
柱子嘿嘿一笑,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何素见他手脚都能动,就是没什么劲,索性拉了他一把,把他抱了起来往回去。
“肖婶子,别抱我,我都是大孩子了。”柱子一脸害羞地说,扭了一下身子想下来自己走。
“是,我知道。”何素虚应着,也没有将他放下来的意思。
乡下的孩子平时都吃不饱,何素抱着他觉得他也不比月儿重多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肋骨的形状。柱子扭了两下就乖乖呆在何素怀里不动了,他见过何素好几次,知道这个新来的婶子白净好看,还很会游水,比村里的大婶大嫂都好。
等何素把人抱到柱子娘跟前时,柱子娘还在哭嚎,身边的妇人忙着劝她,都没发现何素走开过。
“大嫂,别哭了,你儿子好着呢。”何素说着就越过一众妇人,把柱子从她们肩膀的空隙间塞了进去。
“柱子?哎哟,我的柱子呀!”柱子娘一看儿子真的齐整地回来了,身上除了沾点灰啥事也没有,不由破涕为笑,不过笑了没一会儿,她又紧抱着儿子后怕地哭了起来,直到旁人来劝才好。
柱子被自家娘紧紧抱着,也跟着哭了一会儿,不过他哭归哭,心下还得觉得娘抱他抱得太紧了,还有她哭得一脸鼻涕眼泪的,瞧着让他心里发酸,估计是被丑的。他丝毫没发觉自己也哭出了鼻涕,暗想,自家娘这样也就算了,他将来的媳妇可不能哭得这般丑,得像肖家婶子这样的才行。她会很多东西,又生得好看,他就要娶这样的媳妇。
何素不知有小小少年把她当成择偶标准,她正看着不远方男人们射野猪呢。
野猪皮厚,要是手上没点劲,射中了也没法给他留下多少伤口。拿着弓箭的男人都不是正经猎户出身,加上野猪刚刚隔得远,射中了几箭却没给它带来多大的伤口。不过随着野猪越跑越近,箭支给它带来的伤害越来越大。它吃疼地喊了好几声,却没有逃走的意思,一心想把弄疼它的罪魁祸首给啃了。
没有弓箭的男人看到野猪越来越近,握紧了手上的柴刀,还有人临时收拾出一个长的树叉,想把野猪叉住好让他们动手方便些。
在数路齐攻下,好不容易跑到他们跟前的野猪没能讨着什么好,反倒被他们给生擒了。把野猪绑了个结实后,男人们累得坐在地上,又为晚上能吃上肉开心舒展眼眉。正好也到中午了,他们索性先歇一歇吃点东西,再准备干活。
每个人上山的时候都带了一点吃食,一般都是饼子、包子之类的,何素家带的也是饼子。何素炒个菜还行,做包子、饼子之类的却总是做不好,光是和面那一步她就总是出错。不过别人家看到她把饼子拿出来时,首先看到的却不是她做饼子的手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