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公卿的案子办得顺应天意。萧国公的案子是如此,朱府的案子也是如此。
在很久以前,二皇子就将他收为己用,不然这次也不会是他来朱府。
坐在堂上,他喝着上等的碧螺春,打量了一眼朱府的摆设。真没看出来,一个濠州出身的土包子竟然能在京城站稳脚跟,还能过上这样的日子,比他这个大理寺卿日子过得还好,看来朱老头生了一个不错的二儿子,也难怪二皇子会特意让他前来。
是的,他这次过来是受二皇子之命,令朱老夫人修书一封催朱二送粮食的。
去年二皇子抓着朱应俭的马脚让他送过一次粮食,可惜这事最终被不长眼的从中作梗不了了之。
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去年那桩事是朱应俭的苦肉计,毕竟朱应俭在路上出事是真的,并不是朱应俭自己做的局。他会又想到朱应俭,也是为了粮食。四边战事将起,他有足够的兵力,却没有足够的粮食。在大位即将落在手中之时,他才知道这江山比没有他想的那般富庶,尤其是被去年的灾事影响,国库入不敷出。
他现在不知肃王和庆王有多少存粮,也不知道为了一口吃的,将来会不会有兵士临阵倒戈。为了摆脱窘境,他便又想到了朱家,确切地说想到朱二。
不管粮食生意是朱二一个人的还是朱家的,面上做主的总归是他,既然他去年能一船粮食,那再两船三船怕也不是难事。可是朱家出事后,朱应俭一直没有入京,二皇子派人去濠州寻他,派去的人却说他已经带着怀孕的妻子进京了。
他不知道路上出了什么差错,或者是朱应俭故意避着不肯露面,如今他的父亲已死兄长还在狱中,难道他不想救他,也不顾他生母的死活?用几船粮食换回他的母亲,这买卖他应该觉得划算才是。
李寺卿也是被二皇子召到御书房才知道朱应俭竟有这样的本事,得了差事后,他马上就来了朱府。其实他早就想来了朱府探一探,只是碍于形势不好出手,想来朱家除了粮食,其余好东西也多得是,他拿个一两件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秦氏见过大人。”
朝廷对朱府的定罪还没有下来,秦氏也不算是犯妇,也不好再自称“臣妇”,只能以娘家的姓氏相称,希望李寺卿看在她父亲的份上,不要对她太过为难。
李寺卿也不避讳,直直地看向秦氏,左右大堂大门开着,外面又有侍卫站着也不怕传出什么闲话来。李寺卿知道秦氏的父亲是礼部尚书,细一看父女俩还有几分相像。秦尚书是个胆小狡猾的,也不知他的女儿是不是随了他的性子。
“你们朱家所犯何罪,你都知道吗?”
“小妇人不知。”秦氏急忙说道。
“不知?”李寺卿把手中的杯子重重一放,如愿地看着秦氏轻颤一下,“朱参议都已经认罪了,你还说不知?”
“小妇人只是个妇道人家,只管家中内院之事,至于夫君和公爹在外面做了什么,小妇人又怎么会知道?”
“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脱罪?连坐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不知道吧?”
“小妇人知道。”秦氏白着一张脸说。
“知道就好。如今你的夫君在狱中也快要挨不住了,这事,你可知情?”
到底是结发夫妻,秦氏一听李寺卿这般说,猛地抬起头来,正好见李寺卿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她忽地想到,李寺卿今日到了府上不会只是为了跟她说家里的情况,怕是想从朱家或者她嘴里得到些什么。
“小妇人不知,还请大人开恩,我家夫君定是无辜的。”
“你都不知情,怎么就知道他是无辜的?”李寺卿好笑地问。
秦氏一噎,不知如何回答。她想了想,硬着头皮在李寺卿面前跪了下来,求道“还请李大人指一条明路,还我家相公清白。”
她知道自己先示了弱就给了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