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显重上了马车后像是在想什么,她目光动了动。
“想不到朱二夫人生得挺好看。”
“是吗?”萧显重应道。
他刚刚就站在何素身后,哪怕有意回避,也看到了徐氏的长相。他惊讶地倒不是徐氏的模样,而是徐氏戴着的帷帽。她为了不失礼,跟何素说话的时候略微掀开了帷帽,但那也是戴着的,脸上也有了遮掩,何素却没有。出门的时候,两人什么东西都想到了,就没有想过要买顶帷帽。
以往府里的夫人小姐出门,哪个不戴这东西,就是京城街上,他也时常看到女子戴着,但他竟然没有想起来何素也得戴。她经常不遮不掩地上街走动,还去教过男人拳脚,也许帷帽这东西对她来说没有必要,但是不能连出门遮一下的心思都没有。
再细一想,其实她去教男人拳脚的时候也应该遮一下容貌,免得日后有人认出她来。
暗暗叹了一口气,现在想这些也已经晚了,他也习惯了何素的爽利作风,要是何素真弄个帷帽戴上,他也许会觉得奇怪。
见萧显重还在想事情,何素觉得无趣,她也不是非得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要不是在想女人就行。马车缓缓前行,她拉开一点窗帘,望着外面的路,看到有什么新奇的东西还会叫上月儿一起看。萧显重见两人一起叽叽喳喳的很是热闹,也不再去想如何纠正何素的规矩,她没把月儿带坏他就谢天谢地了。
在他们前面的马车里,徐氏正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她的身子重了,这几天睡觉时总觉得像被什么东西压着,睡得并不安稳,到了白天总免不了犯困。哪怕是在马车里,她也不知不觉睡着了,没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朱应俭握着。
没一会儿,她又睁开眼,暗怪自己竟这么容易就睡了过去,抬眼见朱应俭也在闭目养神才略微安心。
“不再多睡一会儿?”朱应俭忽地问。
徐氏面上一红,柔声道“让老爷见笑了。”
“无妨。是朱家连累了你,让你这个时候还在外面奔波。”
“这有什么。老爷忘了我是乡下出来的姑娘,我们那儿怀着孩子也是要下地干活的,有些人还把孩子生在田埂上呢。”
“你可不能这样,要是生出个泥猴子可怎么办?”朱应俭打趣道。
像是抗议父亲的话,徐氏肚子里的孩子踢了一脚,让她不由“咝”了一声。
“就算不是泥猴子也不远了。”
“等他出来了,再好好管教他。”朱应俭摸着徐氏的肚子说道。
像是听到了他的话,孩子又踢了好几脚才消停。朱应俭暗笑,心下想,这定然是个小子,不然不会有这么暴的脾气。这话他也不敢跟徐氏说,徐氏身子不好,能怀上一胎不易,她也想要一举得男,但是是男是女皆看天意强求不得,他怕她心思太重,不敢表达一丝丝对儿子的期待。
可是他就是不说,徐氏也是懂的。
“刚刚那位肖太太,倒是挺特别的。”徐氏忽地说,她听朱应俭提起过何素,知道何素是个隐藏的高手,是朱应俭特意安排了负责她安危的。
“可还合你眼缘?”
徐氏点头。
“我观她是个可以托付之人,才放心叫上她同行。再过两日,我要另去别处处理一些事情,我会留下常风,还有萧家一家。”
“老爷还是带上常风吧。”
徐氏知道常风是朱应俭身边护卫他安全的小厮,若是朱家真的出事,朱应俭的处境会比她这个深闺妇人凶险,她又怎么能占了他身边的得力护卫呢。
“我身边还有别人,你大可放心。你若是出事,我在外面也难安心。”
“我身边已经有几个能干的仆妇了,还有肖太太在,这便够了。”
“总有一些在外面跑腿的活得安排一个小厮在,常风正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