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么时候学得这手艺?”何素香很是忧心地问,总觉得有点不靠谱。
“我新跟后院的姐姐学的,说是新出的发式,叫蝴蝶髻。”
“你还是跟我梳平常的吧。”何素香语带恳切地说。
“夫人,这个发式真的很好看,镇上许多太太都这么梳。”
“还是梳平常的,老爷不喜欢花哨的。”何素香不得不把陈广信搬出来当借口。
“可是……”
“你要是再拖下去,老爷就该到了。”
“老爷要过晌午才到呢。”红杏猜到何素香是在吓她,撇了撇嘴。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小丫头跑院里,喊道“老爷回来了。”
何素香和红杏震惊地互看一眼,心下都想,怎么这么早回来。
儿子病了,当爹的当然急着赶回来了。
陈广信天没亮就从省城出发,还是一路骑马过来的,才能这么早到家。回到家后,他直接去了东院陈海元的住处,就算何素香一收到消息赶到垂花门迎人,也只能扑一个空。好在何素香也没有着急过去,她连头发都还没有梳完,怎么能这样出现在夫君面前,好像以这个时代的标准来说是妇容有亏,是不合规矩的。
红杏劝了又劝,也没有把何素香劝动,直到听说陈广信进了陈海元的院子,她才没有再劝。她也知道何素香跟陈海元不对付,两人最好不要碰面。
见红杏因她不肯配合讨好陈广信而垂头丧气的,何素香心下暗笑。
“先把饭吃了再说,以后能不能吃上饭还难说。”她打趣道。
难得听她说笑,红杏一愣,一时以为她说的是真的,还劝了她几句。
“不会的,老爷不会因为这个就苛待夫人的。”
何素香抿了抿唇,索性顺着她的话说“你既然知道,又何苦让我上赶着去讨好?”
红杏张大嘴,也说不出个理由来,旁人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这个院子里,听我的。”何素香正色道。
红杏连忙称是,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近来管得有些太多,老爷和夫人之间的事又岂是她这个小丫头管得着的。想到红雁,她低垂的头又朝下落了落,就怕哪天红雁得了老爷的宠,夫人的日子更加难过,她也是为着这个才上心,谁知夫人还不领情。
何素香见她像是听进去了半句,默默松了一口气,她可烦有人盯着她逼她做这做那的,许是小时候训练的时候被人管怕了。
东院那边,陈海元见着父亲自当哭诉一番,陈广信虽然宠着他,但也会在陈海元面前扮严父,见他如此就算心疼,也会板着脸教训几句。
“谁让你跟别人打架的,不管是把别人打伤还是伤着自己都不应该。柳先生只打了你手心算是轻的,你有什么好生气的,都气出病来。”
陈海元撇了撇嘴,到底有几分怕他,不敢再说什么。
见他如此,陈广信又心软了。
“我瞧你这病也好得差不多了,明日我陪你去柳先生那儿走一趟,顺便把节礼送过去。”
“是。”陈海元不情不愿地应道,想起翠柳先前跟他说的话,问“父亲,我不能跟你去城里读书吗?”
陈广信微一皱眉,问“你怎地有了这念头?莫不是柳先生训了你一次你便心生怨怼了?”
“不是。”陈海元心虚否认。
陈广信也不确定他说的是不是真话,也不知这事是他自己想出来的,还是旁人提点的。
“若是在城里的私塾,你跟人打了架,旁人说不定能直接把你关到牢里去,还会有那等官家子弟合起来打你一个。”
当初陈广信不是没动过让陈海元在府城读书的念头,府城最好的私塾比官学还有名气。管理私塾的山长是锦城有名的大儒,他有一孙与陈海元年纪相仿,听说很是顽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