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和谁寒暄,我的爱人。”
在看电影的时候,夏辰按了无次暂停,才在本子抄齐了一段对白。她在无人的天台上一遍又一遍地读着这段抄来的电影对白。
夏辰已经很久没见到杜铎了。今天杜铎刚好要到附近取材料,顺道来拜访夏辰。“老师。”夏辰吃了一惊。眼前的杜铎简直瘦了一大圈,神情疲惫又憔悴。
夏辰“你怎么回事?”
杜铎“最近学校里有个重要的会,去做志愿者。四天没休息了。”
夏辰“那你不回去休息一下,到我这里来也不能解决问题啊。”
杜铎“明天再翻半天就结束了。今天又要熬一个通宵。”
夏辰炖了一锅排骨藕汤,炒了一个菜,坐在餐桌旁。
杜铎没有提同传,夏辰没有提教书。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喝汤吃菜。
杜铎“说起来我学这个专业,还是和老师有关系呢。我的父亲经常提起您。”
夏辰“父亲?”她脑子里过了一遍名单,实在想不到有哪位姓杜的长辈。
杜铎“他是您的高中语文老师呢。我和母亲姓。”
夏辰“原来如此。”
杜铎“他经常说自己有一个得意门生,脾气倔强,行事古怪,很有想法。我从他那里听了不少您的事迹。事出巧合,还成了您的学生。”
夏辰心想天啊,王老师都和自己的女儿说过什么她的“杰出事迹”啊,自己营造的正直的形象,可能早就不复存在了。”
送走了杜铎,夏辰陷入了慌张。夏辰“你说,老师不会把我三年为非作歹的历程,都讲了吧。”
尹风“他看起来不像是会那样做的人。今天你还煲了汤,有心了。”夜里夏辰睁着双眼,不能安眠。
王奇“夏辰同学,这篇文章的题目为什么叫《狗》?”
夏辰“叫《狗》呢,有两个含义。第一,他们在找狗。第二,他们是贵族和有权势一派的走狗,我这是一语双关。”其实是词汇缺乏。
在王奇的课上,夏辰借主题演讲的名头,讲迪士尼动画发展,放德国儿歌,讲意大利艺术发展。每两周一次的连堂写作课上,夏辰第一节写作文,然后积极踊跃地第一个交掉作文,第二节课一上就开始折纸。除了王奇讲古文和诗词鉴赏的时候,夏辰没有一刻安静过。“夏辰是不是有多动症?”对啊,我是不是有多动症?“随她吧。”夏辰悄悄地合上了刚推开的门。
王奇总是喜欢从作者生平入手,讲作者和作者之间的联系和矛盾。夏辰竖着耳朵听各朝各代作者的家长里短,结果他们代表作一首都没背会,谁家有几个小妾,谁被贬多少次,她记得一清二楚。夏辰的文章偏平实,用词生硬干涩。王奇的文章偏华丽,用词灵动轻盈。夏辰很不喜欢王奇的风格,但是又羡慕老师有把所见所闻运用自如的能力。
杜铎“父亲说过,你的文章有一种被禁锢的力量。但是看不到枷锁何在,所以没办法帮你找到突破点,每次提到你还要提一个字。”
夏辰“什么字?”
杜铎“困。说你是框架里的那颗树,如果自己不能挣脱,就要被活生生地困死在规矩里。”
是,被困在华丽的短句里,被困在不知道含义但是看起来高深莫测的表达里,被困在有表达欲但是没有表达能力的绝望里。
夏辰“老师这个字用的真是好,可这棵树要是走了出来,就是呆了。”
杜铎“不是呆,是果。因为是于困境扎根,再努力地向外延伸。”
夏辰“回去替我谢谢老师。问候他身体安康。”
尹风“我可是看过你的主页了,多少年了,还留着……”
夏辰“什么?”
尹风“写林辜的日记。”
夏辰“但愿他不要看。不,他不可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