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金石国的路程上渐渐出现了许多各色各样她从未见过的绿色植物,对于在沙漠长大的彤雉来说是大开眼界。
途中遇到的动物干尸是彤雉的主要食物,取之不竭,这些东西彤雉吃得津津有味,但小骆毕竟是普通人,就算变得痴呆,也不能给他吃这些腐臭的东西。
彤雉白天必须帮小骆收集一些浆果,根茎之类的东西,可彤雉平日并不采买,对食物认识少得可怜,所以只要是看起来像食物的东西,她都会让小骆试试。
才几天过去,小骆已经被她整得消瘦甚至有点发烧,彤雉现在才真正感到人类的脆弱。
「该不会是昨天给他吃的芋头有问题吧?都吐出来了,应该没什么事了。」彤雉不清楚这世上许多植物可以长得十分类似,但毒性却天差地远。
这天傍晚彤雉经过一条河,好不容易看见河里有鱼,
「太好了!这个小骆总可以吃了吧!」彤雉用弯刀削了一根树枝,随意叉起一条烤来给小骆吃。
小骆闻到香味接过鱼来就啃,
「小骆,有刺!」彤雉叫出声来。
可惜为时太晚,小骆嘴已经被刮流血,他张口嚎啕哭了起来,像是个三岁孩童。彤雉忽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应,好像她可以隐约感觉到小骆的疼痛,
「嘴张开!」她轻声说。
她用自己的部分的能量将小骆嘴里的伤口复原,小骆看着他笑了。
「小骆不疼了!」小骆这几天来第一次说话。
看来光珠的效果在减弱中,这是小骆几天来第一次开口说话。
小骆冷不防的亲了她的脸,又冲她傻笑了一阵。彤雉只是觉得奇怪,眉头一皱,这是什么举动?小骆这两三年间拔高许多,也越发英俊,赌庄里有好些年纪轻的姑娘都常常拿吃食来讨好他,但彤雉只当他是一起长大的伙伴。
「小骆喜欢小红鸟。」小骆傻傻地笑着。
彤雉看着这个原本活泼开朗又有点懦弱的男孩,现在变成这样,心里一揪。
「哎,希望你这傻病等光珠功效退了就好了。」
「诶,万俟骆!你离我脸那么近干嘛?我又不是死老鼠干,有那么香吗?」
彤雉认为一根一根拔鱼刺喂小骆实在太慢,她闭上眼观想鱼的样子,接着她感受到鱼刺的结构,想以学习以久的破空掌一次清除鱼刺,她大吼了一声「出!」。
鱼刺和鱼身确实是瞬间分离,可鱼肉也在空中炸开了花。
「哎呀!散了!看来弄吃的懒不得。」
彤雉还是努力的用手接了些掉下的鱼肉,递给小骆,小骆吃了一口,就说「苦!」
「哪儿苦?」彤雉想起有人说鱼胆是苦的,不过自己从分辨不出苦味。
「再苦也没有张叔苦,你将就着点吧!」对张叔的死,彤雉仍介怀,她同时又想起小南,心里总嘀咕着都是因为自己不够强才帮不了他们。
小骆不情愿的吃了一些碎鱼肉,就让彤雉催促他上马,两人沿河而行,不久便看到有间小茅屋。
她敲了敲门,没人应,彤雉径自推门进去。心里盘算着,既然小骆有些病了,今晚干脆就在这过夜。
尽管往东的路上植被越来越绿,也出现了稀疏的树林,但入夜却更冻,这与沙漠中的干冷不同,湿气造成的寒气似乎更让人难以抵御。小骆的嘴唇有些泛白,彤雉扯下了墙上的狐裘把小骆围得严严实实,让他倒在土炕上睡了,她自己则在屋内好奇的四处探查。
这是猎户的屋子吗?怎么就留张狐裘什么也没有?她在市集长大,平时听那些贩子说得多了,对狐裘的等级也略知一二。
白狐虽珍贵难得,但多为富人炫耀财力的装饰,保暖全不如紫狐裘来得好,尽管名为紫狐其实毛皮为黑,但黑狐皮毛在阳光下泛紫故得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