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就是了。”
白袍法师自言自语着,叹息一声,将铜钱抖落至掌心中,看了看,用力别进了黄土中。
此时此刻,广袤葱郁的天音山上安静得仿佛万物都已经死去,就连往日里的啁啾鸟鸣声都消逝得无影无踪,这座山死了空了,仿佛人间空境,再无任何生机。只有那苍穹之上的白色月光,如水如纱,静静地俯瞰着这里的一切。
——
夜冥消失了,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寂静的荒原上只有冷风呼啸往来,仿佛这里的一切怪事都不曾发生过。
月色下,只有那个疯疯癫癫的皇帝被自己的影子吓得仓惶奔走。
沐易航命令下属将皇帝带到了马车上,送回朝歌城去。
其余人马随他一同离开天音山,离开西域,返回中原,返回扬州。
然而,在头也不回地领着队伍离开的时候,他的心里却有深入骨髓的痛意,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丝线、将他的心生生系在了这里,每策马离开一分、就被血淋淋的扯裂开一分。
看着路边那密密麻麻的无字墓碑,看着那一丛丛被鲜血浸染的树枝荒草,他知道,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他体内彻底死去了,永生永世,他都无法原谅自己。
沐易航眸色凝重,缓缓策马走在队伍最前方。和他并肩按辔同行的白衣少女也频频回头,无助地望向天音山山顶的方向,他看见她握着马缰的手,在月光下不受控制地簌簌颤抖,仿佛同他一样,都在勉力压抑着内心复杂翻腾着的情绪。
行进的队伍中,有两辆马车。
其中一辆里面装着当朝皇帝,他面对着虚空,时不时抬下手,不停地自说自话着,棱角分明的脸上一会儿露出诡异又狰狞的疯笑,一会儿又流露出一丝悲痛凄惨的悔恨之意。
而另外一辆马车上,却安静异常,厚厚的毛毯上,凌风还在持续昏迷不肯醒来,慕云单膝翘起,坐在他的身畔,时不时打量他一下,而慕云的怀里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白底蓝釉的密封瓷罐,那里装的是紫衣的骨灰,他怕凌风醒来后找他要人,所以提前将紫衣装殓火化了,待凌风清醒后,身体恢复好了,再将她的骨灰还给他。
行进的队伍走得很慢很慢,仿佛所有人的心头都压着沉甸甸的巨石,失去了什么,遗忘了什么。
遥远的天际,只有一轮皎洁的明月在恭送着他们。
——
一个月后,朝歌城传来消息,皇帝彻底疯了,百官束手无策,商议下决定另择新君。
在看到段清风等人还活着的瞬间,庆明失了智,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夺下侍卫手里的刀,疯狂地追砍着那些本该死去的朝臣,令满堂文武措手不及。
段清风等人也觉得奇怪,明明是在荒原上被高手袭击,一觉醒来,竟然躺在自家的大床上。
和他一同做了噩梦的还有随御驾出征的所有将军士兵,就连那些随行的战马都奇迹般地,完好无损地回到了兵部的马厩中。
无法理解,解释不清,只能用一场梦境也掩饰。
可是,皇帝却是疯得真真实实。
晌午时分,风云堡朱红色的大门外。
乌泱泱的一片,百姓人头攒动着朝里面观望。
沐易航眸色冷清,客气又疏离的将几位朝臣送到了门外。
一连几日,不断来朝臣来拜访,他都婉言拒绝了对方的来意。
“不合适,真的不合适!”这句简单的托辞仿佛是他这几天说得最多的话了。
外界有谣言,说风云堡的少主要当皇帝了,百姓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沐易航却只想带着小蝶逃走。
看到连日来,他里进外出,忙忙碌碌的安顿着堡内庞杂的事务,白衣少女的眼底都有了忍俊不禁的调侃之意:“怎么,你要逃走了!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