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乐山没找上门来，刀万侠倒是带着刀无名找上门来了。

“林先生，我带犬子刀无名，来向您磕头赔罪。”

林向阳淡漠地看着他们父子俩问道“你因为贵妇人的事情大彻大悟我可以理解，也可以原谅。但是你儿子年轻气盛，恐怕不愿服气吧？”

“服气的，服气的。”刀万侠忙不迭地说道。

他一脚踹在刀无名的膝盖窝处，喝骂道“逆子，还不快点给林先生跪下道歉！”

刀无名被踢得踉跄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跌倒，也没有跪下去。

他虽然丹田被废了，武功全没有了，但他还是个成年男子，再加上心气加持，哪有那么容易倒下的。

刀万侠急得破口大骂“你这个逆子，你忘了在家的时候是怎么答应我的？为何现在又要反悔？”

他扬手要打，但被刀无名抓住左手。

刀无名大声道“我明明没有错，你为什么要觉得我有错？为什么要我给他下跪？”

“我练的是你们教的功法，我做的是你们安排的事，我得罪的是你们恨的人，我错在哪儿了？”

刀万侠被他质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刀无名在刀家是被隐藏的天才，他的一切行动都是被指派的，他都是听命于刀家，他何错之有？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刀万侠看不穿的问题林向阳看得通透。

林向阳说道“你的确错了，而且错得极其离谱。”

“你错在只知道听命于人，从来没有自己的判断和决策。”

“你错在仗势欺人，仗着有刀家撑腰你就为所欲为。”

“你错在杀孽太重，明知道所用的手段害人不浅，却还在用，视他人的生命如蝼蚁。”

林向阳一条一条地数落着刀无名的错误，说得他面红耳赤，浑身颤抖。

“放你娘的狗屁，我没有错！”

“我有那个家族势力，我有强悍的个人实力，我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刀无名愤怒地抗争着，不愿意让林向阳手中的道德枷锁落在他的身上。

林向阳反问道“那你现在被刀家驱逐，全身功力尽失，是不是意味着任何一个会点功夫的人拿把刀都能杀了你？”

刀无名被问住了，他被这个问题禁锢，任凭他怎么挣扎都出不来。

林向阳又问道“是不是我现在武力足够高，我就可以把巍山湖南岸的五镇十五村全部屠光，是不是为了我的利益就让这好几万人陪葬，是不是？”

“我现在的武力值比你高，是不是可以杀了你爸，杀了你妈，再当着你的面强奸你的妹妹？把她们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割下来？是不是？”

林向阳的一声声质问如同一道道春雷一样从刀无名的脑中滚过，震撼得他浑身巨颤。

在伤害别人的时候他没什么感觉，甚至伤害那个从小对他又打又骂的父亲都没什么感觉。

但是等他听到从小把他当做榜样的妹妹被伤害时，他的心态真的崩了。

为什么，为什么弱者就活该被伤害，为什么强者就能不顾他人的权利和生命？

这种与他原本价值观完全相悖的观念在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神经，逼着他承认现实，逼着他承认他错了。

“不，我没有错，我就是没有错！”

他继续强词夺理，脑中不停地反抗着林向阳强行灌输进去的观念。

啪！

林向阳突然出手抓住刀万年的右手，上面的石膏缝隙里渐渐有脓血流出，腥臭无比。

林向阳喝道“看到了吗？这就是你的父亲，他为了替你讨回一个公道，生生落到如此下场，这就是你的错。”

他突然发力，坚硬的石膏尽数崩碎，化为齑粉。

手臂上被打着密密麻麻的钢钉，触目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