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瞧见了沿着山路过来送饭,这会儿正停在不远处的阮瓶儿,就直接蹲下来抓了块石头在手里,恶狠狠地丢了过去。
阮瓶儿侧身躲开,也不恼,嘻嘻一笑,提了提手里的饭菜示意一下,之后就给搁在一旁,很识趣地转身离开。
鹿鸣又瞧见云泽正笑呵呵地抱着那堆衣裳看着自己。
“瞅什么瞅!笑什么笑!”
云泽微微摇头,将那些衣裳暂且搁在一旁,然后转身走到山壁下方,那里有块很大的石头,还算平整。
他随意扫了扫上面的土灰,坐下之后,又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少女冷哼一声,视如不见。
云泽没有强求,轻声问道:
“手疼不疼?”
鹿鸣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用力抿着嘴巴,狠狠盯着坐在那里的云泽,仍是一动不动。
云泽又道:
“过来我看看。”
少女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下子坐在地上,满是泥土的两只小手不住地抹着眼泪,原本白白净净的一张小脸,很快就给弄得满是泥泞和血迹,用力大喊:
“疼,好疼...”
眼见于此,云泽无奈一叹,只得起身走上前去,抓住了鹿鸣抹眼泪的双手。
春寒未过,这座衣冠冢应该也已经立了有几天了。其实无需太久,一个晚上的时间就足够将这泥土冻得坚硬,可少女却偏偏赌气用手去挖,真以为自己修行有成,体魄坚韧,能用肉掌代替铲子了?更何况坟包泥土里面满是砂石。
伤痕累累。
少女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哭喊声逐渐弱了下来,两只眼睛依然水雾笼罩,眼睫上还挂着泪珠。
云泽检查了一遍鹿鸣双手的伤势,皱了皱眉头。
“全是泥沙,得先洗一洗才行。”
其实还想教训她两句,做事之前也不知道考虑后果,现在知道疼了?
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云泽一只手牵着少女的手腕,没敢去碰那些伤势,带着她转身往山前走去。鹿鸣难得乖巧起来,没有半点儿反抗,任凭这个姓云的领着自己,一路上低着头闷不吭声,只是偶尔还要抬起衣袖,抹一下脸上的泪痕。
回到弟子房后,云泽放下了阮瓶儿之前搁在半路上的饭菜,之后就拿了水盆出去打水,很快就已经赶了回来,鹿鸣就乖乖坐在板凳上没有动过,等到水盆放在面前,无需吩咐,又乖乖伸出手来。
云泽用手捧水,一点一点给她洗去了手掌伤口的泥沙。
整个过程,鹿鸣疼得直哆嗦,小脸儿煞白,但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大呼小叫,只有偶尔咬不住牙关,才会闷哼一声。
很快就洗净了伤口。
云泽拿了气府中常备的药散,正一点一点洒在她那双手掌上的一道道伤口,少女疼得浑身发抖,忽然咬着牙颤声问道:
“那个傻娘们儿,之前跟我说过,你和那个,丑丫头,其实没走太远,一直都在山下的那座城里面。你,跟我说实话,之前城里打架打得那么厉害,是不是跟你有关?”
云泽抬头看她一眼,有些想笑,都已经疼得说话也不利索了,还不忘了给自己脱责,明明是你一直追问不休,阮瓶儿经不住死缠烂打,这才说了一些,怎么到你嘴里,就直接略过了之前的那些?
鹿鸣唇瓣都在跟着直哆嗦。
云泽没能笑得出来,然后闷不吭声地点了点头。
鹿鸣又道:
“你...”
然后用力摇了摇头,没再多问。
云泽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那件事确实跟我有关,你也已经见到了,那么大的一座临山城,说没就没了。但这件事虽然跟我有关,可一旦真的打了起来,别说是你,就算是我,也根本翻不起半点儿浪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