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识。
二十多万年的岁月长河,能有多少距离?
百年时光便是三丈长的岁月长河水。
世间万物,一草一木,都在那座本质上看似浩瀚无穷的岁月长河中,但其实并非如此,岁月长河也并非真正意义上的长河一座,而是千丝万缕交杂而成,也便是说,这世上的一草一木,一人一狗,其实都有着一条属于自己的岁月长河,细如发丝,亦或宽泛无穷,不断冲刷着每一个存于世间的生灵。
凡夫俗子不堪其重,三丈河水冲刷而过,便身死道消,山上修士窥大道而晓阴阳,假借天地之力强横肉身体魄,方才能够承受更为漫长的河水冲刷。
可即便是修行的尽头,治世之王,也最多最多不过一元之寿,能够勉强承受将近三千九百丈的岁月长河水冲刷,已是极限。
但那虽然一身鬼气,却又分明是个活人的蓬头老人,却与远古人皇相互熟识?
秦九州心头震动。
其实不止秦九州,但凡圣道修士,皆有此问。
只是天亮之际,红日跃出东方星野,万丈光辉之余,却有一片璀璨金光蔼蔼而动,哪怕圣道修士,也对这般异象没有半点儿察觉,随着那轮大日跃出东山,那朦胧如雾的璀璨金光,便将临山城中完全笼罩。
府邸之中。
秦九州正在一间楼阁中闷头喝茶,旁边便是因为修为境界太过低微,便一直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的谢安儿。木河镇少女百无聊赖地趴在桌子上,因为从没出门,就对于之前发生的那些一无所知,但也知晓这场祸事已经顺利度过,所以少女难得欢快起来,两只脚丫悬在半空,一晃一晃。
秦九州忽然愣了一愣,转头看向谢安儿。
“我...为师,刚才在想什么来着?”
谢安儿满脸错愕,一双杏眸圆睁,停下不断摇晃的两只小脚,闷声嗔道:
“师父你从进门之后就只说了一句‘搞定了’,之后就开始闷不吭声地喝茶,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刚才是在想什么嘛...”
秦九州哑然,抓了抓头发,满心狐疑。
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起身出门,远远见到了正躺在一座楼阁顶上喝酒的尉迟夫人,眉关紧蹙,像是有些不太开心,一只手拿着那只剑气葫芦,一只手缓缓抚过悬停在侧的一尺雪光,用手指缓缓牵引着一尺剑尖上如烟如雾的雪白光芒,揉捏出各种形状。
另一边,徐老道正坐在院子里擦拭那只青玉葫芦上的血迹,乌瑶夫人这会儿则在后院调理生息。
那位来自柏氏妖城的圣贤君子,正手捧书本,在前院沿着一条小路缓缓而行,虽然一场大战之后,精气神损耗极多,却也依然面颊红润,气质如玉,甚至就连之前惨遭大道反扑导致的伤势都已经完全恢复。
秦九州满心古怪,却又实在想不起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依稀记得他之前身负重伤的时候,也是莫名其妙就完全恢复,然后就如有神助一般,与人大打出手,柏石也是,直接杀了那位火氏代城主,乌瑶夫人也将瑶光圣主一剑劈碎,只是动静太大,甚至引来了天道秩序的混乱,导致岁月长河掀起万丈大浪,将那位只在历史典籍中见到过的远古人皇都给牵扯了进来。
再之后,那位昙花一现的远古人皇,就忽然出手杀了那位姚家老族主。
好像是那姚家老族主不知好歹地挑衅来着?
秦九州抬手拍了拍脑门,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却又实在是说不出哪里不对劲,便叹了口气,走出府邸。
“积土成山”四个字,依然烙印在府邸门前的空地上,无形之中升腾着某种近似于“言出法随”的气机,阻拦这场从天而降的滚滚洪水冲过府邸,只是已经维持了半夜时间,复文四字难免光彩黯淡,尤其大水浑浊,裹挟着许多土石,偶尔会被土石撞在那种无形气机上,就会导致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