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
临到日落时分,云泽方才昏昏沉沉醒了过来,入眼之中是红榻垂帘,女儿香闺,淡雅幽香环绕鼻间,临床一张红香木华凤矮桌上摆着一件三足小鼎,鼎中有熏香点燃,袅袅青烟悠然自得,嗅之能够醒神解乏,价值不菲。
而除却此间这些,房中其余陈设便极为普通,却也干干净净,不见纤尘。只当云泽捂着脑袋掀开被褥坐起身来时,才发现那名唤青竹的少女修士正趴在床边枕着胳膊已经睡着过去,三千青丝铺在床沿,身材模样虽说不过豆蔻初开便罢,却也是个实打实的精致美人,就让云泽忽然想起老家山上那名唤木灵儿的可爱姑娘,看似都是一般的年纪,却木灵儿在老家山上是他的贴身侍女,而先前在席间听闻,这青竹姑娘也似是在日后都归他所有。
云泽晃一晃脑袋,彻底清醒过来,而再看青竹时,却又不知应当如何相待。
仙宴阁这般培养出来的少女修士,在云泽看来是着实有些无道不仁,过分残忍。毕竟人终归是人,而非死物,可仙宴阁这般做法却是将这些姑娘当作货物一般,更以此作为招揽生意的一种手段,便言之叛经离道,亦不为过。
可偏偏这些少女修士又不曾有过分毫不愿,也似将这些当作理所应当,就着实令人难以理解。
“嗯”
那趴在床边枕着胳膊睡着的青竹姑娘忽然无意识地轻哼一声,跟着便就迷迷糊糊张开眼睛,醒了过来,一眼就瞧见了床上早已坐起身来正看着自己的云泽,稍稍一愣过后,便立刻慌慌张张起身收拾好衣着打扮,颇为乖巧地站在一旁。
“云公子,青竹并非有意,只是,只是”
“无妨,累了便就休息,人之常情,你也不必因此道歉,反倒是我醉得太快,还得麻烦你来照顾,更占了你的床,让你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该当开口道歉的就应该是我才对。”
云泽轻轻摇头,并无怪罪之意,言罢便掀开身上大红的被褥,却也才将将发现自己身上只剩了一条亵裤,而其他衣裳则是全都被人脱得干干净净,当即神情一怔,而后才手忙脚乱将那条大红的被褥包在身上,瞪大了眼睛看向垂首站在一旁的青竹,张了张嘴,许久才小心翼翼出声问道
“我的衣裳,是你脱的?”
“是。”
青竹抬头看了云泽一眼,俏脸微红,眼神羞怯,稍有闪躲之意,却也乖乖应答。
“先前云公子醉得厉害,不甚便吐了自己一身,便连青竹问了些什么都已经不能听清,只吵着要睡觉。迫不得已之下,青竹就只得自作主张,将云公子的衣裳全部褪去,洗净烘干之后晾在一旁。若是公子需要,青竹这便为您取来。”
“取来,取来”
云泽连连点头,将大条包在身上的大红被褥裹得更紧了一些。
眼见于此,那芳龄不过二八的青竹姑娘抿嘴一笑,反倒更加落落大方一些,转身去到窗前便将早已晾了许久的衣裳全部取来,却又未曾交与云泽,而是自己拿在手中。
“青竹服侍公子更衣。”
“不必,我自己来!”
云泽满脸尴尬,扯着嘴角干笑一声,从被褥里抽出一只手伸了过去,就要将青竹手里的衣裳夺来。
却云泽动作不算很快,就被青竹退了一步轻易躲开。跟着她面上就露出委屈倔强的模样,将云泽的衣裳也抱在怀里,分明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将其交出。
“公子,您既身为公子,而青竹又是青竹,便服侍公子更衣,就是青竹的本分所在。若无青竹在旁也就罢了,可既然青竹在此,也就断然不能再让公子再自行穿衣。尤其主家将青竹从小养大,教会青竹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又指点青竹入道修行,更每日好吃好喝过着十分富足的生活,不必再孤苦伶仃流亡在外。主家如此恩惠,青竹感恩戴